“你自己決定吧,為父實在是看不清楚了。”唐侖伯爵道:“但是你要記住一點,不要再和沈浪為敵,不要再和玄武伯爵府為敵。”
唐允世子道:“為什么?就是因為沈浪,我們家族才會遭遇如此絕境啊,兒子發誓以后一定要將他碎尸萬段,一定要徹底毀滅金氏家族。”
唐侖伯爵一個耳光扇過去,直接將唐允打飛出去。
“蠢貨。”唐侖伯爵怒吼道:“若不是沈浪提醒,連你也活不了。”
唐允道:“難道,我就該咽下這股仇恨嗎?”
唐侖伯爵道:“就算要報仇,也要看清楚自己的仇人是誰?”
唐允世子一愕。
然后再一次大哭出聲。
…………
當天夜里。
晉海伯爵府世子唐允離開家,日夜兼程趕往天南行省總督府。
此時已經半夜時分。
祝戎大都督依舊沒有睡。
他哪里睡得著?
手中這封張沖到密信,他看了一遍又一遍。
然后遍體冰涼。
金氏家族竟然奪了怒潮城。
從此之后,一飛沖天了。
再也壓不住了。
至少新政的屠刀,再也宰不到人家的頭上了。
張翀這個最鋒利的刀子,雖然沒有斷折,但是卻蹦了一個大口子。
這個他最最看好的心腹,竟然折在了怒江郡。
折在了玄武伯爵府。
他不夠強嗎?
不,已經強到了極致。
只不過,玄武伯爵府的那個贅婿,太妖了。
雖然祝戎沒有參與整個過程,但是卻看得清清楚楚。
簡直就是兩個頂尖高手的對弈。
最后,張翀棋差半招。
這不僅僅是張翀的失利,也是他祝戎大都督的失利。
如果說張翀是新政的大將,那他祝戎就是主導新政的元帥。
東江伯爵府成功之后,一旦玄武伯爵府再次成功。
那么接下來,新政就會如同大火一般,燒往整個越國全境。
如同刀切豬油。
又如同開水化雪,毫無抵抗之力。
東江最跋扈,玄武最堅忍。
這兩個老牌貴族先拿下來之后,剩下的就沒有多少抵抗之力了。
而現在新政在玄武伯爵府面前撞了個頭破血流。
怎么辦?
繼續下去?
找誰開刀?
讓誰去抄刀?
碰到一個硬骨頭輸了,就先放在一邊,挑選一個軟骨頭搞?
如果是意氣之爭,當然沒有問題。
但這是政斗,需要講究的是一個勢。
一旦勢停了,需要的是重新醞釀力量,然后再卷土重來。
就如同一輛車子,猛地撞停在一個障礙物上,那就需要后退幾十米,重新積攢速度,而不是繼續橫沖直撞,那樣是沒有力量的。
所以!
新政暫時要停了。
或許表面上會燒得更加猛烈,但實際暗里是要暫停了。
張翀要背責任,他祝戎也要背。
當然,祝戎不擔心自己。
但是他擔心張翀啊。
這把最鋒利的刀子,就這么折了?
國君什么性子?祝戎最清楚了。
其實這一戰,張翀無過,反而有功。
但是在國君眼中,張翀就是輸了,就是讓他失去了顏面。
“怎么辦?如何保住張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