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元憲拱手彎腰道:“兄長辛苦了。”
卞逍聽之,本要起身,便停了下來,繼續跪在地上。
“坐。”寧元憲自己坐了下來。
卞逍起身,在下首的椅子上坐下。
吳王三萬大軍南下,他整頓了軍務,加緊備戰,然后立刻南下覲見寧元憲。
“師兄,寡人的江山遇到巨大的危機了,盡管寡人一直警告自己,千萬不要小看了蘇難,但還是小看他了。”
“沈浪那個混球說得對,蘇難圖謀非常大,陰謀非常大,他早就和吳國,楚國勾結。”
“邊境會獵寡人輸了,讓天下人覺得越國虛弱了。而這一次蘇難堂而皇之殺出國都,而且大火焚城,燒死民眾幾千人,讓我國都大亂,就是告訴吳國,楚國,羌國等等,我越國已經虛弱不堪,沒有一戰之力了。”
“接下來局勢每一天都會惡化,若不及時止損,很快就會出現天下圍攻越國的局面。北邊吳國,西邊楚國,西南羌國和蘇氏,南邊的沙蠻族南毆國,會從四面八方攻打我們。”
“寡人一定不能讓這個最可怕的局面出現。”
聽完寧元憲的話后,卞逍道:“是!”
國君寧元憲長長松了一口氣,稍稍疲倦地躺回到椅子中道:“師兄,你說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這么大呢?姜離帝主三十幾歲就滅國無數,四十歲的時候就天下無敵,差點就一統天下。寡人已經五旬的人了,卻還如此一事無成。”
卞逍道:“陛下守成不易,再說姜離陛下是獨一無二的。”
“是啊,姜離陛下是獨一無二的。”寧元憲道:“誰又比得上?”
然后,他端起濃茶,狠狠地喝了一口。
他平時一點都不喜歡喝濃茶,因為注重養生,所以他喝的都是淡茶。
而今天他喝的茶很濃,所以倒仿佛喝烈酒一般。
而威武公爵卞逍卻很喜歡濃茶。
此時,他更是直接拿著一個茶壺,一口一口往嘴里喂。
他在寧元憲面前,態度非常隨意。
“兄長,蘇難跑了,追不上了。”寧元憲道:“他想要四兩撥千斤,想要在我越國上演新的艷州之變,想要蘇羌合一,想要自立為主。”
聽到艷州之變,卞逍神情也沒有變化。
在很多人看來,艷州之變是卞逍一生的污點。
畢竟當時卞逍已經是吳國的南軍大都督,很快就要位極人臣了。
結果,他背叛了吳王,率領十萬大軍和三郡之地南下投靠越國,直接導致了吳國大敗。
不管他在越國地位如何崇高,背叛君王終究是污點。
但卞逍不在乎這個。
他背叛吳王,是因為吳王不義在先。
他的父親是怎么死的?他的兒子是怎么死的?
況且他和寧元憲是師兄弟,當時最危急的時候,寧元憲以越國太子之尊進入他卞逍的大營,那一幕卞逍到現在都能記得。
當時雙方可是敵對陣營。
這位君王平時雖然談不上英明,但關鍵時刻,絕對睿智,而且也敢冒險。
國君寧元憲繼續說道。
“蘇難返回封地需要時間,施展陰謀也需要時間,聯合縱橫吳,楚,羌,南毆國,沙蠻族更需要時間。”
“而這段時間,是我們的黃金時刻,要打斷敵人的節奏。”
“所以我們需要主動出擊。”
“去打一場人數少,烈度極高的勝仗。”
“師兄,我需要你率軍出擊攻打吳國。打一場血腥之極的勝仗,戰爭規模要小,因為我們的國庫承擔不起兩場大型戰爭。但是戰果要輝煌,要殺人很多,要讓吳國鬼哭狼嚎,要讓周圍諸國徹底震懾,讓他們害怕,讓他們看到我們的強大。”
有些時候要以退為進,而有些時候要以進為退。
有些時候,打是為了不打。
這樣的英明決策,我們國家不止做過一次。
這樣的高烈度,小規模戰爭,我們也打了不止一場。
效果很好!
卞逍道:“那就需要奇襲,需要冒險。”
國君道:“聲東擊西!”
卞逍道:“吳王雖然年輕,但是個厲害人物,恐瞞不住他。”
國君道:“寡人親自出場,為你演戲,幫你牽制大部分的吳國大軍。”
這話一出,卞逍大驚。
“陛下的意思是,您做出御駕親征的架勢,去天北行省擺出一副要和吳王決戰上野城的架勢?但這是虛招,實招是我用少量精銳,奇襲吳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