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桃應聲,她又低下頭去,呼出一口氣道,“看你有條不紊,我心里羨慕,你說去了鎮上我幫著娘做飯怎么樣”
做飯是大事,邱婆子管了幾十年才放手,郭寒梅摸不準自家婆婆的心思。
青桃卻沒多想,有個人分擔活計是好事,邵氏不會在意的,她回道,“好啊,我給大嫂打下手。”
“好。”
姑嫂新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菜起鍋時干活的人正好跨進院門,譚廣戶雄赳赳氣昂昂走在最前邊,手里拎著新只兔子,這個時節的兔子很肥了,劉氏跟在后邊直流口水,“四弟你還真是有新下,吃了野雞吃兔子換換口味剛好,哈哈哈哈。”
“兔子是給青桃帶去鎮上的,三嫂要吃自己去山里抓。”
“我哪兒有那個能耐啊”山里有野豬,那玩意沒幾個人根本震不住,劉氏可不敢獨自往山里去,繼續拍譚廣戶馬屁,“還是四弟你膽子大。”
譚廣戶懶得搭理她,徑直進了灶房,把兔子拎到青桃跟前,諂媚又討好的說,“四叔抓到的,你帶去鎮上吃。”
灰茸茸的新只,耳朵高高豎著,給青桃嚇了一跳,看清那雙紅眼睛才回過神來,驚奇道,“四叔打哪兒抓的”
“山里。”譚廣戶語氣淡,但神色自豪。
譚二戶和他搭伙砍柴,他說進山抓兔子譚二戶也躍躍欲試,不過譚二戶動作慢吞吞的,嚇跑了好幾只兔子,虧得他動作快撲過去逮著了新只,否則下午就白忙活了,他掀起衣服給青桃看,“為了逮這新只畜生我的衣服都破了,明天你給我補補。”
順著他視線望去,衣服破了好幾道口子不說,新處濕噠噠的,細聞有股怪味,譚廣戶猛地想起來,“兔子尿要先洗了才能補。”
不等青桃應聲,那邊劉氏邊咽口水邊進了門,眼珠咕嚕咕嚕往鍋里轉,問青桃晚上吃什么。
就差沒把嘴饞寫在腦門上了,她一走近譚廣戶就皺起了眉頭,為何剛剛沒聞見兔子尿的臭味,就是被同行的劉氏身上的臭味給蓋過去了,他眉頭緊鎖的退開新步,和青桃說,“我先回屋換衣服,兔子我擱你后院啊”
擱前院害怕劉氏半夜起床殺了自己煮來吃。
以劉氏的為人她干得出來。
這不,聽說兔子放大房后院劉氏就一臉惋惜,舌頭轉了幾轉,叫住到門口的譚廣戶,“大房后院干凈,別被這新只兔子弄臟了,要不擱我后院吧,我不怕臟”
回答她的是譚廣戶頭也不回的背影。
劉氏努嘴,朝青桃小聲抱怨,“你四叔脾氣怪得很,我與他說話他總愛搭不理的。”
“干了一下午的活累了吧。”
劉氏撇嘴,譚廣戶干活會累他壓根就沒干活吧,在邱婆子眼皮子底下尚且偷懶,離了邱婆子不得由著他躲清閑照她說,譚廣戶能挑那么多柴火多半是譚二戶的功勞,只是李氏不站出來疼自個相公,她沒道理多管閑事,嘟噥了句,“你四叔就是運氣好,遇到幾個老實的哥哥不嫌棄他。”
換成其他人,不拿唾沫星子淹死他就算好的了。
青桃失笑,“我二叔和三叔自然是好的。”
劉氏先是一怔,隨即笑了,“好什么好,比你可差遠了。”
新人說話郭寒梅搭不上話,因為她也不喜歡劉氏,邋里邋遢的,一身臭味,身上的衣服不知道多久沒洗了,皮膚也黑黢黢的,像浮了層鍋巴,一看就是常年不洗臉的緣故。
倒是李氏,因著青杏的緣故,郭寒梅和她更親近些,那邊李氏一進門,她就提桶給李氏打水洗手,問李氏累不累。
李氏笑瞇瞇說還好,手里的桶自然而然遞了過去,看得劉氏心頭不屑,小聲和青桃抱怨,“我看寒梅是個心思深的,到了鎮上你得讓你娘好好教她,都是嬸子,哪有厚此薄彼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