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桃心領神會,“是啊,虧小嫂子想得周全,這事不解釋清楚少不得有人隔三差五的翻出來說,我大哥馬上要去鎮上備考了,人不在豈不任由那些人說了算”
村里出個秀才不容易,那人寬慰青桃,“矮婆子嘴碎慣了,她的話沒人信,讓你大哥好好讀書,明年考個秀才回來,我還等著喝他的酒呢。”
“好呢。”青桃脆聲答好。
夜里本就安靜,村頭住著的人少,越往那邊走越是安靜,青桃道,“謝謝小嫂子。”
“不必,是我自尊心作祟,總想著”攀高枝三個字在她舌尖遲疑許久,到底沒有說出來,丈夫死后,村里人明面沒說什么,暗地卻沒少說她壞話,甚至跑到晨雨面前打聽她和誰走得近,許是為了爭口氣吧,看到譚青文的那刻,那些不該有的念頭就冒了出來。
可她忘了譚家是什么樣的人家,哪兒是她能招惹的呢
其實傍晚牛家媳婦來找她佯裝無意說起郭寒梅她就明白了,盡管牛家媳婦沒有明說,但她心里跟明鏡似的。
郭寒梅是正妻,而她是個連妾都不算的人。
真要鬧大,吃虧的是她。
停頓半晌,她說,“家和萬事興,你做得很好。”“還有”杜家小寡婦頓了頓,“你大哥人極好,是我配不上。”
若她沒有嫁過人,譚青文便不會有那些顧忌了吧,當郭寒梅裝扮整齊的出現在小堂屋的那刻,她突然有那樣的想法。
青桃只是笑笑,不僅僅是女人看男人的角度,站在家人的角度看譚青文也不好,譚秀才和邵氏各有心儀的人,但懂得收斂,而譚青文表面滿嘴仁義道德不過是個偽君子罷了,認真道,“但凡他為你,為我大嫂著想過我便不會這般貶低他”
杜家小寡婦怔了片刻,“你和其他人不一樣。”
沒人會這樣說自己的大哥,沒人會這樣幫著遮掩維護一個寡婦的名聲,畢竟是她先勾引譚青文的,“你很聰明。”
三言新語就把利害關系說出來,哪怕她有所意圖也不敢動了。
“小嫂子也是。”小寡婦若是趙氏那樣的人,今天這種事只怕會鬧得人盡皆知,但她沒有,維護了她大哥讀書人的體面,無論基于什么原因,這么做對雙方來說是最好的,青桃說譚青文配不上她是真的,“小嫂子再嫁人定要找個全心全意對你的。”
杜家小寡婦抿唇笑了,笑容有些苦澀。
夜更靜了,家里就她和晨雨新個人,她是趁晨宇睡著出來的,到門口后,她請青桃進屋坐,青桃擺擺手,“我大嫂還等著呢,這次就進屋坐了。”
杜家小寡婦也想到郭寒梅看到她時的表情了,沒有挽留,只低低說了聲好。
屋里的晨雨似乎做噩夢了,忽然大哭起來,青桃舉高油燈,待杜家小寡婦進了房門才掉頭回去。
如她所料,郭寒梅坐在小堂屋里抹眼淚,而譚青文不見人影。
她吹滅手里的油燈,喚了聲,“大嫂。”
郭寒梅背過身,聲音沙啞,“小妹回來了啊。”
“送小嫂子到家我就回來了。”在屋外譚青文沖她咆哮了句,想必就是那聲驚醒郭寒梅的,她不是有意瞞著郭寒梅,有些事知道了也是徒增煩惱,青桃問,“大嫂還不睡”
“睡不著。”郭寒梅緊了緊身上的衣衫,“小妹,你說你大哥是不是”
“不是。”青桃說,“小嫂子來找我的,傍晚她遇著牛家嬸子,聽說了河邊的事,不放心找我問問情況。”
“為什么找你”郭寒梅不信,深更半夜敲人家的門,不是別有用心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