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城娘就是太老實,由著老太太打罵,以致養出的孩子性格懦弱不敢反抗。
李城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她是我奶。”
每次都是這話,狗子不勸了。
反正他奶要是敢這么對他不對,他奶不是蠻不講理的人,絕不會這么對他的。
也不去想他奶是李家老太婆他會怎么樣,拍拍李城的肩,長長嘆息一聲。
李弟喜姐弟回家,青桃和譚青槐也走了。
狗子張了張嘴,好幾次想叫住人問問,又看錢栗樹目光沉沉不知在想些什么,便沒多說,等人走出去很遠,他才碰了碰錢栗樹胳膊,“你小子眼光好,譚家姑娘人真不錯。”
極少有人能在李家老太婆面前全身而退的,青桃不慌不忙,幾句話就搞定了。
一直望著姐弟背影的錢栗樹聽到這話眉心蹙了蹙,“你瞎說什么,人家譚姑娘才多大點,傳回去別壞了人家名聲。”
狗子翻了個白眼,“無趣。喜歡就喜歡”
“羅狗子”錢栗樹緩緩吐出狗子全名,狗子立即老實了,眼神閃了閃,不知想到什么,又說,“不喜歡譚家姑娘,那你是不是喜歡城子姐啊。”
平時老太太鬧得再厲害錢栗樹頂多不搭理她,連著兩次動手都和李城姐弟有關,由不得狗子不多想。
定睛細看錢栗樹表情,哪曉得仍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
“你瞎說什么。”
仍是這句話。
狗子摸著下巴想了想。
說實話,以李家的條件配不上錢家,可錢栗樹真娶了李弟喜,以錢栗樹護短的性子鐵定能護著李弟喜姐弟不受李家人欺負,而且錢栗樹和李弟喜同齡,結親也合適,他認真說,“你要不考慮考慮,城子奶那性子恐怕只有你震得住,你娶城子姐,她”
這次,錢栗樹連話都懶得說了,徑直抬腳走人。
錢家以前住這邊,后因錢木匠覺得東邊好搬到東邊去了。
但錢家在這邊有宅子。
狗子看錢栗樹往巷子里走,忙跟上去,“午飯去我家吃吧,我奶看你比看我這個親孫子還喜歡,你去了她肯定高興。”
他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等到門口,卻看錢栗樹繼續往里走。
往里就是李家地盤了。
李家很多親戚都住里邊。
狗子哇嗚一聲,以為錢栗樹想通自己說的話要去李家給城子姐弟撐腰,正高興時,錢栗樹又往里拐。
再進去就是李家
想到什么,他眼里精光一閃,屁顛屁顛追了過去。
街上喧鬧,巷子深處卻安安靜靜的,除了時不時傳來幾道熟悉的咆哮怒罵聲,倒也不吵。
那邊,青桃遇到耕田村來趕集的人,買了兩包糖和幾斤肉托他們捎回老宅,又把自己賣包子的事兒說了說,忙完這些才和譚青槐回了家。
每回書塾放假就是譚秀才忙著待客的時候。
上門拜訪的人多,這些人或拿著詩詞文章來請教,或帶著孩子請譚秀才幫忙考察下功課,也有準備明年參加院試的人來請教經驗。
譚秀才出身貧寒,為人沒有架子,很多人喜歡和他打交道。
加上譚秀才和邵氏好客,到晌午就會留飯,總會坐個兩桌人。
前兩天邵氏就問她弄哪些飯菜比較好。
依著邵氏的習慣買些雞鴨魚肉隨便煎炒蒸煮幾個菜就夠了,但想到攢錢給青桃買鋪子,就不能再像從前大手大腳花錢,又怕飯菜寒磣落人話柄,故而詢問青桃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