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秀才一掌劈向他后背,聲音漂浮但嚴肅有力,“好好的男子漢縮頭縮尾像什么樣子,抬頭挺胸。”
譚青槐立刻昂起頭。
譚秀才彎唇笑了,“這才像樣嘛,青槐,好好讀書,爹想看你來府學讀書的樣子。”
譚秀才的表情溫柔,看著譚青槐的目光亦滿是柔色,譚青槐覺得他定是喝醉了,也不知喝了多少酒醉成這副樣子,他慢慢說了句好,然后扶譚秀才在床上躺好,仔細將布紙收入譚秀才懷里,這是府學給的憑證,遺失了就麻煩了,他塞進最里邊的夾層,然后才熄燈睡覺。
翌日天不亮他就醒了,推開窗戶望著霧蒙蒙的河面,亮了半宿的河燈已經沒了蹤影,剩下幾盞燈籠亮著。
隨著天際泛白,懸在枝頭的柳條隨風搖擺變得清晰起來。
沒多久,推著推車的攤販們開始擺攤了。
熱騰騰的氣冒了上來。
他又等了會去敲隔壁的門,和青桃去外面吃了兩碗餛飩,他想吃燒餅,青桃又給他買了兩個,回客棧時譚秀才剛剛醒,譚青槐記著昨晚的事,就把譚青杏亂跑的事情說了,牛叔已經收拾好地鋪,識趣的不吭聲,譚秀才這會兒腦子不甚清明,說道,“她沒來過府城,看什么都稀罕,你和她差不多。”
譚青槐不樂意了,“我又沒亂跑。”
“她想看看熱鬧而已。”
譚青槐氣噎,想起昨晚自己帶回來的燒餅,也不給譚秀才吃了,全給牛叔,譚秀才揉著眉心,“硬邦邦的東西給你牛叔吃干什么,帶回家熱熱吃吧,爹帶你們出去吃餛飩。”
樓底下有家餛飩好吃,客人連湯都喝得精光,譚秀才多年前吃過,現在還惦記著。
譚青槐坐著生悶氣,“我吃過了。”
也吃的餛飩,而且青桃擔心他吃不飽,多添兩文錢多買了幾個,加上又吃了兩個燒餅,譚青槐肚子撐得厲害,譚秀才穿好鞋子,取屏風上的衣服,倒是沒流露出半分詫異,“跟你三姐出去吃的”
“嗯。”
譚秀才就不問了。
穿戴整潔洗漱完畢后去隔壁喚青桃她們,郭寒梅先出來,譚青杏不高興的跟在后邊,似乎鬧別扭了,譚秀才以為昨晚譚青槐跟她吵架了,沒有放在心上,“青杏,大伯帶你去吃餛飩。”
譚青杏低著頭,眼眶紅撲撲的,到餛飩攤前抹起淚來。
譚秀才道,“是不是和你青槐堂弟吵架了,待會我幫你說他。”
譚秀才覺得小孩子吵架很稀松平常的事兒,而且越打鬧感情越好,像他和幾個弟弟以前也常打鬧著玩,感情不挺好,是以沒當回事,讓老板來四碗餛飩,從筷簍抽出筷子給譚青杏,后者抽泣兩聲,聲音哽咽,“大伯,你是不是不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