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來得及就行。”譚秀才仔細看書籃里的東西,筆多帶了兩只備用的,旁邊夜里打發時間的書,府學憑證的布紙縫在衣服內搭里,他探進懷里摸了摸,確認無誤后提著書籃走出去。
見譚青杏還立在院子里,招手,“青杏,來屋里坐。”
譚青杏正歪頭打量青桃的屋子,貼了紅色窗花的木窗,齊墻高的衣柜,掛著粉色簾帳的大床光線明亮,整潔美觀,并不小。
譚青槐注意到她的眼神,齜牙咧嘴做了個鬼臉,沖青桃道,“看看她的嘴臉,真想撕了她。”
家里都知他要來鎮上,譚青杏悶不吭聲,趁他出門時陰惻惻說了句她也要去府城,一副賴定他的表情,譚青槐罵她臉皮厚,掉頭回屋找邱婆子做主,邱婆子叫她去跟前說話,譚青杏低著頭,輕輕說,“我在村里收了百來張繡品,想去府城賣了換錢。”
邱婆子問她怎么不早說,她就搬出郭寒梅來,說自己嘴笨怯懦,想讓郭寒梅去,奈何郭寒梅穿新鞋腳底起泡走不了路托她去,想想譚青杏那副無辜可憐的模樣,譚青槐作嘔。
“我看她早算計好的,知道咱不帶她,想方設法找理由跟著咱。”譚青槐恨得牙癢癢,“三姐,咱們就不帶她,看她怎么辦”
青桃說,“爹不是答應她了嗎”
譚青槐“”
“你就不能跟爹說說,爹聽你的話,你去說肯定管用。”
青桃擦完衣柜,轉過身看他,看得譚青槐心虛低下頭,撒嬌地喊,“三姐。”
“青杏堂姐去府城辦正事的,爹答應她不好反悔。”青桃說,“換了是你,爹也不會拒絕。”
衣柜積灰不多,擦完保持通風,她接著擦書桌,桌邊的譚青槐讓開位置,腮幫子鼓鼓的,“我不喜歡她,總覺得她不像好人。”
“沒準她覺得咱也不是好人。”青桃洗好抹布,擰干多的手,在書桌抹過,溫聲道,“你想想,她雖討厭我們,至少沒仗著年齡大打過我們吧,你和青河他們還打架呢,也沒聽你說討厭他們。”
譚青槐脹紅了臉,“誰說不討厭了,我以前也是討厭他們的。”
他們不愛帶他玩,吃完飯嘰嘰咕咕商量怎么不引起他注意溜出去,那些事情他都記著呢,后來他問過譚青河,譚青河說他是城里人,動作慢悠悠的,又愛告狀,會連累他們挨打,所以不帶他玩的。
譚青槐說,“但青河堂兄不像她心眼多。”
“但她沒打過你。”
譚青槐語塞。
擦完桌面,將抽屜里的東西全部翻出來挨著擦拭,余光瞥到背過身生悶氣的譚青槐,哭笑不得,輕聲哄道,“她去府城辦事,三姐帶你去集市玩,再給你買好玩的。”
上回買的陀螺繩子已經斷掉了,劉氏拿草給搓了根,幾人嫌草繩硬邦邦的,不靈活,不肯再玩。
青桃補充,“再給你買兩根繩子。”
譚青槐冷哼,跺腳,“誰要你的東西了。”
正過身,嘴唇翹得能掛筲箕,“你要和我玩,不搭理她。”
“不搭理不好。”青桃如實道。
“那少和她說話”
“好。”青桃爽快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