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他糾正,羅狗子重復了遍,譚青槐沒了煩惱,晃著青桃胳膊撒嬌。
姐弟兩身形漸漸遠去,羅狗子好笑,“譚小公子真有趣。”
語落,錢栗樹已將幾條彩布同時拋了出去,他個子高,彩布飄向高處,譚青杏一眨不眨瞧著,滿臉緊張
彩布落在枝頭,隱約響起銅板撞樹的聲響,譚青杏眼睛瞪得圓溜溜的,以為失敗了,等了半晌也不見彩布落地,不由得歡呼,“錢公子,掛上了,全部掛上了。”
錢栗樹臉上無甚表情,“譚姑娘要來嗎”
譚青杏手里沒有布條,對面鋪子倒是有賣的,她舍不得錢。
然而自己說了要給譚秀才祈福,做做樣子也要有所表示,她局促的說了句等會就沖進賣彩布的鋪子里,挑了一條最便宜的,緊緊捏成團,這樣拋出去有重量就不用綁銅板了,回到樹下時發現錢栗樹不見蹤影,只剩羅狗子悶悶不樂踢著腳下碎石。
她問,“錢公子呢”
“回家了。”
譚青杏踮起腳望向街上,前后左右都沒看到人,眼神黯淡下來。
羅狗子無甚精神,“譚二姑娘來吧。”
剛剛譚青槐說譚青杏排行二,稱二姑娘準沒錯,羅狗子退到后邊,看著她使勁拋出手里的布條,臉都憋紅了,哪曉得風大了,將布條刮歪了方向,輕飄飄的白色布條,緩緩的墜在一個漆黑的頭頂上。
羅狗子惋惜的嘆了口氣。
看清那人拿開布條的臉后,喜悅浮上臉頰,“樹子,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們不管的。”顧不得譚青杏的布條,撲過去就摟錢栗樹胳膊。
然錢栗樹比他高出許多,他的手已經圈不住他整個胳膊了,在錢栗樹冰冷的注視下,他訕訕收回手,“咱送譚二姑娘回客棧,之后去城子家。”
李弟喜又作妖了,鬧死鬧活要進山做尼姑,李城沒法子,只能來求錢栗樹,畢竟從小一塊長大的,不能見死不救。
錢栗樹還攥著布條,目光黑沉而深邃。
譚青杏臉頰火辣辣的,知道錢栗樹發現布條上沒綁銅板了,不敢看錢栗樹的眼睛,囁囁道,“客棧就在街頭,我自己能回去的。”
“不行,我答應了譚姑娘送你回客棧的。”羅狗子碰了碰錢栗樹胳膊,“咱不是言而無信的人。”
錢栗樹不搭話,攤開手,問羅狗子要兩個銅板。
羅狗子云里霧里,給了四個。
銅板中間有個洞,錢栗樹慢吞吞將布條穿過去,然后系上結,他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指甲干凈整潔,看了兩眼譚青杏又紅了臉。
錢栗樹打了四個結,接著退后兩步,墊腳用力將手里的布條拋了出去。
潔白的布條像林間穿梭的兔子,直直奔回窩里,隱入叢林間,良久沒有動靜,譚青杏反應過來,激動地歡呼,“掛上了,掛上了。”
錢栗樹微微瞇眼,“嗯,掛上了。”
譚青杏忍不住看他,他抬著頭,眸光專注地望著面前的樹,眼底有火光跳動,像夏夜閃爍的繁星,越看越挪不開眼。
“錢公子”譚青杏的嗓子有些干,“我替大伯謝謝你。”
“無須客氣。”
冷淡疏離的四個字,卻像滾燙的水滴入譚青杏心頭,她按住胸口,笑容像長了翅膀從嘴角飛上眉梢。
怎么都落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