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辦”
譚秀才也沒法子了,“不然問問弟妹,她是城里人,人脈比咱廣”
何樹森有點不太想麻煩汪氏,他與汪氏成親本就另有所圖,與她糾纏太深日后恐怕難以分開,他掙扎,“不能請嫂子來嗎”
“她這人你也知道,要她張羅一桌飯菜沒問題,幾桌怕是不行的,況且青桃還小,要她照顧。”
后邊這純屬推搪之詞了,就青桃的利索勁兒,張羅十幾桌人的飯菜估計都不成問題,何樹森瞬間看到了希望,“青桃”
“青桃還是個小姑娘呢。”譚秀才臉上隱有不耐之色,青桃是他閨女,哪怕要張羅齋飯也是為譚家長輩,跟何家沒有丁點關系,他說,“要不還是問問弟妹,找個廚子吧。”
何樹森感覺到他的態度強硬起來,心里不舒服,嘴上應下,“那我問問她。”
夫妻倆怎么商量的譚秀才不知道,天色已晚,他還得回家去,不敢待太久,何樹森送他,滿臉不舍,譚秀才亦想多陪他一會兒,村里哪家老人走了,鄰里幫忙張羅,哪怕白事,辦得井井有條,亦不會冷清,哪兒像何家,上門拜祭的人都屈指可數。
走到半路,天已經黑透了,飯館傳來誘人的香味,他恍惚想起自己還沒吃晚飯呢。
何樹森沒提,他亦不好開口。
饑腸轆轆的順著大街走了很久,到岔口時被燈籠迷了眼,走到小巷子里去了。
費了好些功夫才繞出來。
又到一個岔路時,譚秀才笑著走到旁邊鋪子,欲問府學位置。
未上臺階,隱約聽到有人喊他。
眺目望去,就見圓溜溜的燈籠攤前站著兩人,使勁揮著手。
青桃大聲喊,“爹,爹,這邊。”
譚秀才腳底跛了下,眼淚差點滾落,何家離得遠,這趟出門太艱難,“青桃。”
青桃早看到他了,見他看看左邊,又看看右邊,耷頭耷耳的,該是為何家老爺子的離世傷心,就沒喊他,直到他拐彎往胭脂鋪走,青桃這才開口。
譚秀才幾乎是跑過去的。
雙腿累得不聽使喚,差點摔跤,邵氏眼疾手快扶穩了他,在他開口前解釋道,“傍晚也沒見著你人影,青桃怕你出事,嚷嚷著要來接你。”
她們在院里圍裙,其他人問起譚秀才,青桃就說了兩句。
得知譚秀才去了青衣巷,其他人都問是不是租車去的。
她們這才知道青衣巷離得遠,而譚秀才約莫想不起租車的。
母女兩忙完手頭的事兒就來接人了。
邵氏手里挎著籃子,掀開面上的布,拿出個饅頭來,“已經涼了,先吃點吧。”
“怎么帶了饅頭”
“青桃怕你餓著。”
這饅頭是昨晚蒸的,有點硬,譚秀才眼里卻是再比不過的美味了,“還得青桃手藝好。”
他走不動了,邵氏和青桃扶著他,三人慢慢往前邊走,燈籠的光在他們身后慢慢縮成朦朧的霧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