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氏搬出青桃教她的話,“她爹應酬花了許多錢,實在沒錢,不得不在家看書呢。”
這話秦娘子是信的,畢竟秦柏也是這個德行。
拿了錢,心里并沒如釋重負的感覺,“等我有錢了就還你啊。”
“哎,好的。”
邵氏愁苦著臉送她出門,見她又去別家,邵氏這才落上門栓,回屋跟譚秀才說了這事。
譚秀才是新進的學子,和秦柏他們不在一處,并沒聽說此事。
聞言只覺后背冒冷汗,“幸好我沒去。”
他要是去了,十五兩必然有他的份兒,屆時他怎么和青桃開口。
為了顧及他臉面,青桃給他塞了好幾回錢,特意買個襯衣服的荷包,生怕他在外邊遭人輕視了去。
他若不知好,委實不是個人。
有這個例子在,他愈發不想出門應酬了。
而秦柏他們花十五兩買石頭送人的事兒也在巷子里傳開,不止秦柏,還有其他兩個人,廖家也在其中。
為此,柳氏還去秦家找秦柏鬧了場,罵秦柏學問沒有,竟會坑人,懷疑秦柏跟賣石頭的攤販串通騙錢。
秦柏沒遭人如此唾棄過,偏他站不住理,任是默不作聲由著柳氏罵。
最后還是廖曉把人勸走的。
廖曉手里有點錢但不多,見不得柳氏丟人,死拽著柳氏衣服,還把柳氏衣服撕爛了。
柳氏朝秦柏罵得唾沫橫飛,“曉曉你拉著我作甚,他要沒和攤販合謀能花十五兩買石頭”
廖曉松開手,不悅道,“事已至此,你鬧也鬧不出什么花樣來,大家都是鄰居,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撕破臉有什么好”
她聽四哥聊過孫老爺,人家也是秀才出身,在府學求過學,后來娶了個有錢人家的姑娘翻了身,幾十年攢下無數家業,能和這種人攀上關系,別說十五兩,五十兩都值。
可惜柳氏被錢蒙了眼,看不到更遠。
她把話嚼碎了說。
柳氏怒氣未消,“人家有頭有臉,哪兒跟咱這種人往來,你莫被秦柏那個壞心肝騙了。”
廖曉翻了個白眼,“你怎么不想想,如果真有機會呢”
“什么機會”
廖曉拂了拂發髻上的銀簪,隨即順順發鬢,咬著唇不說話。
柳氏慢慢反應過來,轉而難以置信,“你想進門做妾”
孫老爺是有妻子的,廖曉想進門,除非做妾。
眼看廖曉變臉,柳氏驚覺自己說錯了話,廖曉心高氣傲,要做也是做正妻,怎么會給老頭子做妾,她又問,“錢公子那邊你不想了”
錢公子儀表堂堂,不知比孫老爺強了多少倍,有眼睛的人都會選錢公子。
提到錢栗樹廖曉心里就沒個好氣,羅公子性格開朗舌燦蓮花,而他竟是個悶葫蘆,她跟在他身邊整整兩天,錢栗樹說得最多的就是“讓讓”,仿佛她是個礙眼的,恨不得她站遠些。
問他喜歡什么樣的姑娘,大言不慚說讀過書的。
自己肚里沒什么墨水,挑媳婦的眼光比誰都高。
廖曉心里火大。
要不是他長得好看,家境富裕,她才懶得熱臉貼冷屁股呢。
于是廖曉說道,“怎么不想,但凡事做兩手準備不會錯,錢公子是個不開竅的,孫家那邊不是,你看能不能問問孫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