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有些掛不住。
而聽到他聲音的汪氏和邵氏跑過來,看看譚秀才,又看看何樹森,好奇發生了何事。
何樹森面紅耳赤。
譚秀才嘆氣,朝滿臉擔憂的邵氏道,“沒事,何時吃飯,課業繁重,我不能耽誤太久。”
何樹森臉刷的下白了。
總覺得譚秀才這話是說給他聽的,想說點什么,又怕話不合適宜,抿著唇沒吭聲。
譚秀才是真的忙,他答應青桃好好準備月考,早日拿到府學補貼減輕家里負擔,心思全鋪在課業上,不想花時間應酬,別說何樹森,親爹親娘來了他亦不想耽擱的。
因他這句話,飯桌上氣氛有些沉悶。
汪氏便問邵氏做買賣的事兒,得知她們天不亮就得起床,熱絡地提出幫忙。
“左右我在家也沒什么事,過來幫你們,省得你們累出病來。”
邵氏受寵若驚,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我和青桃忙得過來,再者有狗子他們,人手足夠了,你們住得遠,又有老人孩子要照顧,千萬別為我們的事兒費心。”
“你和我說這話就太見外了,樹森和譚大哥跟兄弟沒什么兩樣,你們忙不過來,我幫忙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汪氏嘴皮子利索,幾句話就讓邵氏沒了話說。
還是專心挑魚刺的青桃替她回道,“嬸子,咱家是小買賣,生意好就出攤,生意不好就在家歇著,如果太興師動眾,我們倒不好辦了。”
邵氏趕緊點頭,“是這個理。”
送走汪氏她們后,邵氏順著自個胸口和青桃說,“你何家嬸子性子是個不錯,就是太熱情了,我心里總不自在。”
“娘平常心就好。”
墻角掛著的蒸籠已經不滴水了,青桃收進屋,邵氏走在她后面,低低道,“我心里沒什么,想起你三嬸而已,你三嬸愛錢,誰有錢跟誰玩,可誰要往她身邊靠,她比狗還警覺。”
形容不太恰當,卻也符合劉氏的性子。
邵氏說,“你何家嬸子沒有其他心思吧”
“不知道。”人心復雜,汪氏品行怎樣青桃說不上來。
邵氏也覺得不該問青桃,見青桃鋪好粘板,她去拿盆里的肉,說起老家的事兒來。
“也不知你二嬸鬧起來沒你奶看她不順眼,保不齊這回真休了她。”
青桃握著刀,在碗口刮了兩下,手法嫻熟,像肉攤前割肉的殺豬匠,口吻平淡,“真有消息奶會差人告訴咱的。”
邱婆子不說,還有劉氏呢。
這話不假,因為沒等兩天,譚家送消息的人就來了。
出乎意料的是送消息的不是別人,而是譚青杏。
譚青杏告訴青桃,關于分家的事,她奶讓她做主,畢竟是當家人,青桃如果同意,二房就分出去。
說這話時,譚青杏目不轉睛看著青桃。
青桃握著削尖的竹炭,在紙上寫寫畫畫,譚青杏跟著郭寒梅認識了幾個字,然而盯著紙上的字看了好幾眼,一個也沒認識的。
她也不問,繼續道,“奶知道你忙,讓你寫封信回去。”
估計害怕她在中間亂傳話,特意叮囑青桃寫信。
對此譚青杏覺得沒什么,她更關心青桃怎么想。
“青桃妹妹,我娘熬了這么多年,眼看能熬出頭,你就幫幫她吧。”譚青杏道,“我娘嫁給我爹后連著生了兩個女兒,見人直不起腰,更怕奶休妻,整日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