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柏昨晚沒回家,秦娘子拿兒子撒氣,大清早她跟邵氏岀攤,秦娘子穿著昨天那身衣服坐在院里,看著挺落寞的。
譚秀才咳了聲,“爹知道。”
那種地方沒個錢進不去,譚秀才身上統共就九個銅板,買兩個包子都不夠,哪兒敢往那兒去,何況他還得看書,府學的束脩是根據每個月考試來的,無論如何,得保持這個名次。
結果沒等幾天,孫老爺又邀請他們出去吃酒,還說不去就是不給面子。
譚秀才問了地兒,心下為難。
找青桃商量。
青桃挑了挑眉,“孫老爺怎么想著請你”
孫老爺家大業大,偶爾辦個詩會文會,請的是秦柏他們,指名道姓的請譚秀才還是頭次,譚秀才自己也懵,“我酒品好”
青桃翻了個白眼,問他,“你想去嗎”
“不太想,但不去不行。”
孫老爺跟府學先生有幾分交情,他不給面子好像不太妥,“要不我問問秦柏他們”
秦柏被秦娘子罵得狗血淋頭哪兒都不敢去了,下學就回家,老實得很,得知孫老爺有邀,以秦柏的性子肯定會去,屆時秦娘子又會鬧,青桃說,“你還是不要問秦叔了,孫老爺那邊你拒了吧,就說咱得回老家。”
來城里這么長時間,是該回去瞧瞧了。
譚秀才覺得這個說辭好,而且孫老爺宴請那天正好府學放假。
他沒讓人捎信,親自去找孫老爺說的,當然,孫老爺是個大忙人,沒空見他,他跟孫老爺身邊的小廝說的,回來路上碰到垂頭喪氣的秦柏。
秦柏問他去哪兒了,他就喝酒那天得回家,提前跟孫老爺說聲他去不了。
秦柏難以置信,“孫老爺請咱是看得起咱,你要回家哪天回去不行,非得挑那天嗎”
“青桃想她奶了。”
“你那閨女”秦柏記得喝花酒那晚就是青桃花錢給姑娘叫他出去,他娘子說青桃給了兩個銅板滿臉心疼,罵他是敗家子,白花了兩個銅板
秦柏覺得青桃事兒多,好好插手他的事兒干什么,因為兩個銅板,他娘子天天發牢騷。
提起青桃,秦柏臉色就黑了兩分,“你閨女挺有錢的啊。”
出手就是兩個銅板,要知道,譚秀才身上總共才九個呢。
譚秀才沒聽出他話里的諷刺,老實回了句,“家里的錢都是她在管的。”
秦柏睜大眼,“不是你娘子”
“她娘算數不好。”
秦柏震驚了,“賣包子的錢都在她手里”那得多少啊。
譚秀才回過神來,忙找補,“她多大點歲數,哪兒拿得了錢,錢在她娘那,算賬是青桃算的。”
“我就說嘛,哪有小姑娘管錢的。”秦柏沒有留意譚秀才表情不對,摟過譚秀才胳膊,“走走走,我們出去逛逛。”
“我還沒吃午飯呢。”下學回家他跟青桃說了事就出來找孫老爺,肚子還餓著,而且離府學午課沒多少時間了,哪兒有空跟秦柏閑逛,“你去吧,我回去吃午飯。”
放假在考試后,考試前兩天,他又焦慮得睡不著了。
第一次考得好他先是高興,高興過后就是害怕,整個府學,能在進學一個多月爬到他那個名次的少之又少,很多人背后質疑他,說他肚里沒多少墨,純屬運氣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