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譚秀才免了束脩。
學問高低邵氏看不太出來,反正譚秀才更厲害就是了。
譚青文覺得不太真實,“咱家不是四妹當家嗎,有錢教束脩嗎”
那件事后,青桃待自己冷冰冰的,跟青槐感情更好,譚青文覺得青桃不會答應。
“錢是有的,就看你爹的意思。”邵氏道,“你四妹為你們可謂操碎了心,她說等有了錢,不止你,青武他們都要接去城里讀書,有名師教誨,你們這輩子都會受益,以后你真要有出息了,別忘了她的好。”
這種話邵氏從來沒說過,覺得青桃小,哥哥照顧妹妹是理所應當的,但即使不是哥哥,譚青文也該心存感激。
譚青文心里不自在,小寡婦那事,青桃捏著她把柄。
青桃瞧不起他。
見他不答,邵氏拍他肩,“娘和你說話呢。”
“好。”
說完,邵氏忍不住看向床上,郭寒梅已經掀開被子下地,“娘,相公去城里,我是不是要跟著去伺候”
“統共兩間屋,你去了住不開,你就留在家里吧。”邵氏道,“以后搬了大院子再說。”
猶如一盆冷水潑下,郭寒梅淋了個心涼,這番不過是敷衍她的說辭,邵氏壓根就沒考慮過自己,郭寒梅攥著手,臉上閃過幾分怨懟,邵氏沒看到,又說,“你三嬸不在家,家里就你奶恐怕忙不過來,有你幫忙,她也輕松些。”
郭寒梅緊緊抿著嘴角,一臉不愉。
邵氏懶得理她了。
譚青文搬進城,她要跟青桃擠著睡,再來個郭寒梅,哪兒睡得下。
青桃回屋拿線,隱隱聽到對面屋傳出啜泣聲,看窗戶緊閉就沒過去詢問,拉開抽屜,翻了翻里邊卷著的線,灰色的沒有了,只有黑色跟藏青色兩種顏色。
和譚廣戶的衣服不搭。
琢磨著找譚青杏問問,走到院里,只聽對面屋響起郭寒梅的質問,“青桃青桃,什么都是青桃,奶偏心就罷了,娘怎么事事都向著她,還要我處處忍讓她”
青桃站著沒動。
郭寒梅摔了針線籃,線滾得到處都是。
譚青文眉頭緊皺,盡管他也不喜歡青桃但聽不得郭寒梅這么。
“四妹年紀小,咱做兄嫂的讓著她又怎么了,你要無理取鬧也不該捎上她。”
邵氏走后,譚青文就提筆寫文章,郭寒梅突然倒床上捂著被子痛哭,他嫌吵就提醒她安靜點,她哭得愈發大聲。
譚青文不想鬧笑話,關上門窗,郭寒梅就提青桃。
譚青文道,“你不滿意娘你就和娘說,四妹雖然當家,也有不管的事兒。”
他痛恨青桃在小寡婦面前貶低自己是真,但也記著娘總說他們在鎮上,想吃什么出門就能買到,而青桃在村里,自己想吃什么都不知道,爹娘不在身邊,總是要受冷落和嘲笑的。
有時候想到那些話,他不禁想青桃是不是討厭他。
他從小待在邵氏身邊,吃的好穿的好,嫉妒他,逮到機會使勁抹黑他。
每次那么想,他就覺得青桃不是那么令人憎惡了。
郭寒梅恨恨咬牙,“她有什么不管的啊,錢財她攥著,說不說親她說了算,分不分家她說了算,什么都是她說了算,她憑什么”
譚青文理直氣壯,“憑咱家她當家。”
提到這個,郭寒梅越是來氣。
就因自己沒有討好她,其他親戚有禮,她娘家什么都沒有,得兩包糕點還是邱婆子拿出來的,傳個話指不定怎么陰陽怪氣,否則她爹娘怎么會不來
郭寒梅坐在床邊哭著數落青桃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