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氏瞅他眼,眉頭擰成了川字,低低嘆氣道,“沒事。”
親家公的信瞞是瞞不了的,黃氏拉著他回屋,悄悄塞了封信,眉頭緊鎖道,“青文爹寫給你的信,寒梅看了后就不停抹淚,我問她發生何事她不說話,你趕緊給看看。”
她不識字,信里的內容一個也看不懂。
郭兆年身上臭烘烘的,掃了眼信紙,“我先洗個手。”
“啥時候了還洗手。”黃氏焦急地展開信紙,“寒梅在哭呢,你就不能上點心”
“我怎么不上心了。”郭兆年皺著眉頭,到底沒有出去洗手,低頭讀起信來,“青文爹問候咱而已”
語聲剛落,眼神就變了,抬眼看黃氏一眼,眉頭擰得死緊,黃氏揪著心,“還說啥了,寒梅總不會無緣無故哭吧,她識字的,你看是不是信里寫了啥”
“前幾天寒梅回來你和她說什么了”
黃氏不明白他怎么反問自己,仔細回想番,“沒有說什么啊”
“你沒說什么寒梅怎么會遭譚家不喜”郭兆年是了解譚秀才品行的,要不是郭寒梅做的事兒太出格,他不會信里知會自己,公婆管教兒媳天經地義的,譚秀才給他寫信,是看他的份上給郭家留面子而已。
他收起信,“我問問寒梅去。”
黃氏拽他,“寒梅在哭呢”
“也比休回家強。”郭兆年沒個好氣。
堂屋里的郭寒梅聽到自家爹的話,整個人打了個哆嗦,譚家存了休妻的心思嗎
“寒梅。”郭兆年在黃氏面前怒色沖沖,在她面前還算慈祥,拉開凳子坐下,“你做什么惹著你公婆了”
譚秀才信里提到邵氏忙碌,抽不開身教她,讓他做親爹的多費心。
明顯是托詞,邵氏不滿寒梅恐怕更多。
郭寒梅嗓子沙啞,開口便泣不成聲,郭兆年板著臉,“你別給我哭,我和青文爹也算老交情了,什么性子我知道,這么多年沒跟人紅過臉,待誰都客客氣氣的,沒理由在你這就成了惡人。”
郭寒梅鼻翼微動,心里惶惶不安,先問她爹,“爹,譚家真的會休了我嗎”
“不好說。”
譚家是讀書人家注重名聲,卻也不會為名聲委曲求全,當年譚廣戶休妻,村里眾說紛紜,譚家并沒當回事,有這個先例在,她的處境怎么樣郭兆年也說不準。
不由得放軟語氣,“你先和爹說說怎么回事。”
郭寒梅不敢隱瞞,就將上次和這次的事兒一并說了。
越聽郭兆年的臉就越黑,“青文爹上次就訓斥你,你回來怎么只字不提”
“我以為幾句口角,過了就過了”
“過什么過,我從小教你的道理你都忘了是不是”郭兆年道,“青文爹在鎮上教了十幾年書,她話里什么意思他會聽不明白”
郭寒梅捂著臉,嚶嚶哭泣。
郭兆年嚴肅道,“你嫁人前我就和你說過,青文上面有爺奶爹娘一大家子人,凡事不要出頭,他們說話你就聽著,他們安排你做事你就做,其他的不要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