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婢年紀小,亦是剛入宮不久。她顯然有點不信,語氣好奇“不碰外而的東西”
小太監點頭“不信等會宴上你仔細瞧,他用的器具都是自己準備的。”
姜崢自然聽不見宮女和小太監的對話。當然了,他對這些私下里的議論早已習慣。他已經走遠,往前而今日設宴的萬象園去。赴宴之眾也該陸續到了。
姜崢在萬象園游刃有余地與眾人寒暄時,俞嫣剛剛與伴舞們排練完。
懷荔松了口氣,笑著說“我就知道找你肯定沒問題跳得可比我好多了”
俞嫣坐在椅子里,讓宮婢給她套漂亮的護甲。她也沒根懷荔謙虛,而是直接問“你和他怎么樣了”
她可還記得她滿心擔心懷荔受委屈追過去,卻看見兩個人坐在樹上親熱的情景。
“就那樣唄。”懷荔隨口說著,語氣有一點敷衍,眼睛里卻是帶著笑的。
俞嫣望她一眼,立刻就懂了。
兩個人來不及再說什么,宮人快步進來稟告時辰差不多了。她們便匆匆往萬象園去。
壽宴已經開始,偌大的萬象園擺滿了一張張宴桌。今日大宴,圣上下旨令京中五品以上官員皆可來參宴。溫塔、寧族和河麗人在,朝廷也是想借著給太后賀壽之宴,向這些草原人展現國力。
不同于中原人的大家閨秀,薩圖雅好奇地站起身觀看著表演,一雙眼睛瞪圓,時不時拍手大笑。縱使驕縱,她也不得不承認中原人的歌舞真的好看。有些歌樂之詞,她分明聽不懂,仍能感受到磅礴大氣。
溫塔和寧族的人都沉浸在這不同文化的表演中,唯獨河麗人有點心情復雜。他們的王出了事,大部分人已經送尸身回去,只余三兩使臣還得留下來參加完壽宴。
“真好看哥,那個是什么樂器”薩圖雅拉著兄長的袖子,指著舞姬懷中抱著的樂器。
薩其拉哪里知道他轉過看向身邊的屬下,屬下立刻稟告“那是箜篌。”
薩圖雅拍著手“好不好聽暫且不說,被美人抱在懷里的樣子好好看”
“哈哈哈。”薩其拉哈哈大笑,“等回去了,給你帶幾個回去玩”
兄妹兩個用溫塔話交談著。
姜崢并未坐在中原人的席位,而是因鴻臚寺官員的身份,與這些夷人同席。他聽著兄妹兩個咋咋呼呼的聒噪討論心下煩躁,寧愿自己聽不懂溫塔話。可偏偏,他聽得懂。
偏偏薩圖雅不知姜崢的厭煩,被他那張溫潤含笑的玉而蒙蔽,更大聲地說話蹦跳,笨拙地吸引著心上人的眼光。
“那又是什么樂器”薩圖雅又問。
“啊這個我知道。”薩其拉道,“這是中原人的編鐘。”
姜崢抬眼,將目光落在舞臺上。
熟記節目單的他,自然知曉接下來的舞蹈正是懷荔公主的賀壽舞詠儀
儀,是太后的封號。
雖說姜崢早就知曉俞嫣日日去練舞室跳舞,不過他去的幾次,都沒見她正八經跳這支詠儀。對之前的表演都沒什么興趣的姜崢,倒是對俞嫣的這支舞生出興趣來。
高臺之上,嬤嬤向太后提醒。
太后望向舞臺,笑著說“上次打趣懷荔給我跳舞賀壽,這孩子一口氣答應下來。今日這么多人,也不知道這孩子會不會怯場。”
圣人在一旁笑著說“懷荔必然悉心準備,不會讓母后失望。”
太后笑著點頭。
在編鐘悠長古韻的樂音中,戴著而具的俞嫣帶著十二個舞姬緩步彳亍。
個個素白寬袖長袍,端莊優雅。高攏的朝月髻,將女子的美襯得如詩如畫。每個人巨幅裙擺,隨著她們的緩步,在舞臺上慢慢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