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妻子,亦當如是。
姜崢對俞嫣來說是個陌生人,她需要去認識、去適應他,來消磨掉對親密接觸的抵觸。
他又何嘗不是。
姜崢不懂。為什么一個女子抵觸和不認識的陌生男子親近,是正常。而男子有這樣的抵觸就變成了不正常
他需要時間來將一個陌生的女子變成自己的妻子,從那個“外”字變成“內”字。
他只是做不到像很多男子那樣對一個陌生女人立馬脫褲子發情,他只是需要多一點時間而已。
這和“嫌棄”二字,毫無關系。
姜崢不覺得自己有錯。
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內,他一點點去認識、接觸自己的妻子,早已將她從一個陌生人,真的當做自己的妻子。
然后她聽了婢女的話,和別人一樣認為他嫌棄她。
姜崢突然扯了扯嘴角,勾出一抹淺笑來。
婚前對這段婚事有期待的人,不僅是俞嫣,他亦是。
青葉從外面進來。他早已經從下人口中得知兩位主子大鬧了一場,不是稟話的時候,可他不來不行,只能硬著頭皮地過來稟話。
“六郎,百合和并蒂蓮送到了。”
姜崢筆直地立在庭院里,目光落在虛無的遠處,好像沒有聽見青葉的話。
青葉無法,只能再重復一遍。
姜崢這才瞥向他,涼薄道“扔了。”
“啊”青葉張了張嘴,有些不知所措。那些花都是姜崢親自挑選。他看得出來姜崢有多上心,就這么扔了
姜崢轉身離開。
云瓷錦的床褥、墜著寶石的床幔、穿著鈴鐺的秋千和腰繩、熏雕著曇花和雙雁的蠟燭、熏香、美酒
這些都用不上了。
他準備了那么多,只想在兩個人的第一次留下美好的回憶。可是這一切都被毀了,只有賭氣和荒唐。
她死死咬著唇,睜大眼睛盯著他,不僅連親吻都不肯,而且始終用一雙懷疑的、憤恨的目光望著他。企圖從他的反應里看出她以為的惡心、嫌棄。
姜崢走到門口,抬起的手卻猶豫了很久才推門。
寢屋里,俞嫣已經從浴室出來,坐在梳妝臺前給自己挽發。就在剛剛,她吩咐退紅和竊藍收拾東西。
“郡主,這馬上要天黑了”退紅很急。
“是啊”竊藍也在一旁勸,“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說好不好”
俞嫣冷著臉,不為所動。
退紅再道“您不是不知道長公主的脾氣,您要是這個時候跑回去。長公主許是要鬧上姜家。到時候事情可就鬧大了。姑爺對您不是一直都很好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啊”
“對對。”竊藍繼續在一旁附和,“再說了,您和姑爺的這樁婚事可是賜婚”
“啪”俞嫣將手里握著的梳子猛地放在妝臺上,惱聲“賜婚怎么了我就抗旨不遵了,有本事把我抓進牢子里”
退紅和竊藍還想再勸,看見姜崢從外面進來。
“下去吧。”姜崢道。
退紅和竊藍福了福身,剛要先退下去,俞嫣惱聲“你們是誰的人”
退紅和竊藍對視一眼,便不敢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