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嫣懶得再看徐思博一眼,邁進院門。
徐思博猶豫了半晌,終究是咬了咬牙,豁出去臉面,喊住了俞嫣。
“郡主”
俞嫣人已經邁進了門檻,聽見徐思博令她厭煩的聲音,略側了身,撩起眼皮斜斜乜過去。
徐思博當然看得出來俞嫣表情里的不善。他盡量忍下丟人的感覺,努力擺出一張笑臉來,誠懇道“我與芝英吵了一架。小郡主如今也已成家,也該知道小夫妻拌嘴是很尋常的事情。實在不必因一回的口舌爭執鬧到和離的地步。我倒是沒什么,對芝英卻很不好。棄婦會遭到很多流言蜚語,還會被人欺侮。夫妻一場,我實在不愿因為一點小矛盾鬧到這一步。如今她正是氣頭上不愿意見我,還請小郡主勸一勸她。”
“你倒是沒什么”俞嫣嗤笑了一聲,“這話你怎么好意思說出口的要臉不要”
徐思博頭一遭被當面罵不要臉,讀書人體面掃地,他懵了一下,臉上瞬間一紅,張了張嘴想要辨理,可對方是郡主,他只能努力勸自己大度些,不與小女子論長短。
“如果郡主不愿意幫忙,那也無妨”徐思博臉上斯文的笑容有一點僵。
俞嫣卻是懶得看他,白了他一眼,轉身往院子里頭走。
家丁毫不客氣,直接關了院門,沉重的院門直接在徐思博的面前關上。他臉上紅一道白一道,心里忍不住責怪沈芝英如此沖動,又如此不知好歹,不懂他的良苦用心
他轉身離去,垂頭耷腦。徐思博走了沒多久,又聽見馬車聲,抬頭一看是明黃的蓋子,這是宮里的車鸞,不用多想就知道是懷荔公主。
徐思博在俞嫣面前吃了一癟,不愿意吃第二次癟,他趕忙朝一側避開,大多躲著走的意思。
清風吹動車鸞珠簾,懷荔透過晃動的珠簾,卻早已看見了掃興的徐思博。在經過他身側時,她若無其事地抓起桌上的一捧瓜子殼兒,隨手扔到了窗外。
清風吹著瓜子殼兒,劈頭蓋臉地吹在徐思博的臉上、身上。徐思博迎風咬牙,臉上更白了。
得,郡主得罪不起。公主自然更得罪不起。
懷荔到時,俞嫣正給沈芝英看送她的生辰賀禮。那是一匹汗血寶馬,俞嫣前年一擲千金買來。
沈芝英倒是沒客氣,笑著說“去年你問我想要什么生辰禮我沒好意思說,就喜歡這馬呢。沒想到今年你直接送來”
懷荔聽著她們倆的對話,嬌聲“那么一比,我送的東西可就不值錢了。”
俞嫣瞪她一眼“我才不信。快說送了什么好東西。”
“真的不值錢,我一分錢都沒花。”懷荔笑著招了招手。
沈芝英有點好奇地望過去。懷荔越是這么說,她越覺得東西貴重。
兩個侍衛抬著東西過來。
東西雖然用紅布遮著,卻能瞧出來是一塊牌匾。
沈芝英心里便有數了她剛搬了新家,匾額還空著,懷荔這是請了她的某位大儒夫子幫她題字。
紅綢揭開,看著磅礴大氣的“沈府”二字,沈芝英夸贊“好有氣勢的字”
俞嫣卻有一點驚訝地多看了一眼,不確定地問“是舅舅寫的”
沈芝英怔住。
懷荔彎著一雙眼睛,去拉沈芝英的手,甜聲“我和父皇把阿英的馬球夸得天花亂墜父皇說女郎縱馬颯爽英姿,是盛世之彰。我立馬邀了父皇日后過來看馬球”
懷荔送的禮確實沒花什么錢,卻是無價之寶。有圣人的題字,是怎樣的體面與保障。
沈芝英慢慢將驚駭收住,懇聲“那我一定得好好教,到時候等著陛下蒞臨。也不枉你們兩個對我這么有信心”
“走呀”俞嫣提裙就要走,“快帶我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