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嫣遲疑了一下,才道“母親,我想知道青序”
俞嫣輕輕咬了一下唇。
大太太停下來,慈愛望著俞嫣,等待著她問。
“我想知道他是從小就這樣嗎沒成親之前,我也聽說過他十分嗜潔。我那時半信半疑,后來又覺得這算是優點。”
“優點。”大太太緩聲重復了一遍這兩個字,輕嘆了一聲。
俞嫣垂下眼睛,望著腳下踩著的黑漆漆影子,繼續說“身邊人愛干凈,周圍干凈整潔好像是挺不錯的。可是他好像”
狹窄的小巷,他垂著頭的痛苦模樣再次浮現在俞嫣眼前。她心里有一點悶,她輕呼出一口氣,才能繼續說“可是他好像很難受。”
大太太有些詫異。她說“他又難為自己了若不是自己難為自己,倒也還好。”
“他自小就愛干凈。天生的。不過小時候沒那么嚴重。越長大越嚴重。”
話題說到這里,便繞不開姜崢去軍中待了三年多。一提到這件事兒,大太太就先重重嘆了口氣。她是既怪姜遠帶姜崢從軍,又怪姜崢不拒絕。姜崢當初不僅是沒拒絕,甚至是一點都沒猶豫地答應下來。
“一個癡心妄想,讓兒子繼承衣缽。一個非要跟自己較勁,差點丟了命。”
“說句不該說的話,青序生在姜家這樣的地方,他分明可以再自私一些,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是他偏不,總是為難自己”
俞嫣聽著大太太的話,在心里慢慢描繪著姜崢的輪廓。
大太太還說了許多姜崢的事情,俞嫣安靜地聽著,時不時皺眉,又時不時陪著大太太一起笑。
月季圃走到盡頭,婆媳兩個再原路折回去,走到一半時,俞嫣看見了姜崢。
他孤身一人立在月季圃入口處,身側的琉璃燈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他望過來,涼月照亮他的面龐。
弦月與他,都讓人心動。
大太太笑著打趣“怎么,陪我走一走都不行,這就來接人了”
姜崢眉眼含笑,溫聲解釋“母親說笑了。是五嫂尋釀釀,問她要不要一起打牌。”
俞嫣愣了一下,說“我不會。”
大大太太倒是有些詫異,道“雖說我也不玩這個,可聽說你母親打牌很是厲害。你沒跟她學過”
俞嫣實話實說“我想學來著,母親說這是不務正業,不讓我學”
俞嫣確實有一點想玩,但是又惋惜不會。
姜崢看出來了,道“走吧。我教你。”
俞嫣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到了地方,幾個妯娌除了有孕的周漾漾沒起身,其他幾個人都笑盈盈地站起身相迎。
待俞嫣坐下,姜崢自然而然地立在她身后。
三夫人打趣“呦,這是小夫妻齊上陣嗎”
俞嫣解釋“我不太會玩。只讓青序教我一小會兒可不可行”
本就是玩一玩,怎么可能不行呢其他人不過是借機打趣兩句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