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鳴衣搖頭道“不能。我母親每日什么時辰干什么事情,卡著點的。這個時候她應該在家。”
聽陳鳴衣這么說,沈芝英心里頓時“咯噔”一聲。她一下子想到徐家那位老太太平日做事也守著時辰,比如每天天還沒亮就要她過去抄經書
一個鬢發花白的老婦人從后院轉過來。她穿著洗得發白的藏青衣衫,胳膊肘明顯有一塊補丁。沈芝英仔細打量著她,發現她雖然鬢發花白,實則年紀并不大。陳鳴衣與她生得完全不像,她一張國字臉,天生的威嚴冷相,高高的額頭上橫著兩道皺紋,一看就是很不好相處的模樣。
就算看見許久不見的兒子站在院門外,她臉上也沒什么親切的笑容。
她邁著又大又穩的步子走過來,一邊開了院門鎖,一邊問“在京城成親了”
“是。”陳鳴衣握住沈芝英的手,“她叫芝英,喚她阿英就行”
微頓,陳鳴衣立刻補一句“兒子很喜歡她。”
院門已經開了,陳鳴衣立刻主動去推門。陳母向一側退了半步讓開,她這才抬眼看向沈芝英,對沈芝英說了第一句話“山里路不好走,別穿底子這么薄的鞋。”
沈芝英懵了一下,才后知后覺地低頭去看自己的鞋。
陳母已經轉身往院子里去了,一邊走一邊指使陳鳴衣“去后院抓一只雞。”
已是傍晚時分,到了該做飯的時候。陳鳴衣殺了雞送去廚房,陳母動作干凈利落地拾弄著。
沈芝英猶豫了片刻才走進去,想要幫忙。
“我做些什么”她問。
陳母正握著大公雞的后腿將它拎起來,聽了沈芝英的話,她轉過頭看向沈芝英,好似認真想了一會兒,才說“拔兩根蔥。”
“好。”沈芝英立刻轉身去找蔥在哪里。
等她回去時,那只不久前還雄赳赳氣昂昂的大公雞已經被拔光了毛光光躺在木盆里。
沈芝英想了想,自己過去舀水洗蔥。陳母瞥了一眼,有點嫌隙她不利索的動作,道“出去和鳴衣說話吧。”
沈芝英剛欲開口,陳鳴衣在外面叫她。她便出去了。
晚飯端上來,四菜一湯。
吃晚飯時,陳母一直在向陳鳴衣詢問京中之事。問他有沒有拜見過某某夫子,也問這段時日與何人結交。
沈芝英聽著母子兩個的交談,覺得陳母一點也不像個農婦。
也是,一個偏遠山村的婦人獨自撫養兒子長大,培養成探花郎,自然是有本事的。
吃過晚飯,陳母簡單收拾過,就到了她要睡覺的時候。
沈芝英剛躺下,陳鳴衣立刻湊過來,用臉頰貼貼沈芝英的臉,笑著說“我母親性子是冷些,可她會對你很好的。”
過去的陰影籠在沈芝英的心頭,她對陳鳴衣這話半信半疑。
第二天,沈芝英起得很早。
陳母早就起了,她要進山,臨走前將一雙厚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