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么了?"當凱跟著伊文走到旅館的后巷以后,才問。
"我想多知道這個叫做剛瑟的家伙的事情。"伊文站在巷子的暗角里,背靠著墻壁,"你只說過他是亞瑟的哥哥,可是他到底干了些什么讓亞瑟這么害怕他?這個剛瑟真的是個壞人嗎?"
"......你真的想知道嗎?"凱壓低聲音道,他一屁股坐在旅館后門的臺階上,盡量讓自己坐得舒服點,"這樣說可能對亞瑟不太好,可能的話我還是不愿意把亞瑟的身世說出來。"
"拜托。我需要知道。"伊文半是請求半是勸說地道,"我正打算殺了這個人,但我有必要知道這個人值不值得我去殺。我不能讓自己的雙手不明不白地沾上鮮血。"
"哦,你小子還會說這一套了?是你自己想出來的還是你老哥奧云教你的?"凱不屑地道。
"凱!"
".....知道了,我告訴你就是了。"凱看了看周圍。
這是一個安靜的夜,月黑風高。這也是一個寂靜的小村子,村莊里沒有半點兒人聲,鄉村的生活都是偏向于早睡覺的。
凱確認了沒有人偷聽(但他沒有確認到正在旅館后門蹲坐著的豹人少年賽費爾),才開口說道:
"你要是擔心剛瑟是個好人,不能殺他的話,你的擔心就是多余的。那家伙就是壞人,是人渣,有著蛇蝎心腸的惡棍。"
"......是嗎?"伊文冷冷地回了一句。他并不滿意這樣的答復,這只是凱的主觀意見,缺乏旁證與理據。
"......好,這樣還不夠讓你相信的話------"凱接著說,他深呼吸了一口,鄉村夜晚的新鮮空氣刺激著他的肺部,讓他壯了一下膽:"我要說的這個凱,其實不完全是亞瑟的哥哥,又或者說,他是亞瑟同父異母的哥哥。
亞瑟的父親,是一名家世顯赫的騎士。他在有了妻室的情況下卻愛上了家中一名女仆。亞瑟的母親就是這名身份卑微的女仆。亞瑟是那名家世顯赫的騎士的私生子。"
"果然......"伊文小聲道。他終于都找到了亞瑟和自己的共通點,也終于都理解到當初亞瑟這樣幫助自己的原因。亞瑟不過是把自己的過去投射在伊文身上,他想借著幫助伊文來讓自己的心靈得到救贖。
卑鄙的家伙。
"伊文,你有一個好哥哥,那是你的幸運。"凱的臉在朦朧的月色映照下,顯現出隱約的痛心與憤怒,"但是,亞瑟并沒有那份幸運。他的哥哥剛瑟壞透了,他的大娘,也就是那位家世顯赫的騎士的正室......她也壞透了。他們不僅僅用各種手段折磨那個和騎士偷情的女仆,也用盡了各種手段折磨這個無辜的小男孩。
最要命的是,那名小男孩從小就擁有驚人的恢復能力,無論受怎么重的傷,都會在一天之內快速復原。然后......當然了,剛瑟這個混蛋就每天把那名小男孩折磨得死去活來。早上打斷他的腿,晚上用刀子剜掉他手臂的肉------"
"不要再說了!"伊文連忙阻止道。
"......總之,剛瑟使用了所有殘忍的手段對待他的這個弟弟。不。他根本沒有把亞瑟當作是自己的弟弟。在他眼里,這個亞瑟不過是父親和下人所生下的野種,就算隨手弄死了也不會有問題。......他沒有弄死亞瑟,僅僅是因為他下手還不夠狠,而且亞瑟自己能夠恢復過來而已。"
"......那名家世顯赫的騎士呢?他見自己的兒子被那樣對待,就什么都不管嗎?"伊文壓抑住憤怒,小聲問。
"哼哼,那名騎士公務繁忙,早出晚歸。他歸來的時候正好是亞瑟被折磨完,身體復原了的時候,騎士怎么會看到?騎士的正室在家里權力很大,她要掩蓋這件事情易如反掌。"
"可是------!"
"哦,你猜得一點都沒錯,這件事最終還是暴露了,而且是,往著最糟糕的方向發展。"凱低聲道,"剛瑟玩過火了。他以為怎么整都整不死亞瑟,就猖獗起來。他用燒紅了的鋼釘刺入只有六歲大的亞瑟的心臟里。這一次,亞瑟并沒有恢復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