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嗎?"亞瑟在一旁冷嘲熱諷,"如果朕沒有記錯,你的小兒子也被送到了狐人們的研究所。
根據朕某位騎士的證言,那小子被狐貍們開膛破肚,被內臟進行過一番大改造。而且,全程沒有使用過半點麻醉藥。那份痛楚,恐怕比這點小痛強烈上百倍。"
羅布爾一陣沉默,格林薇兒的針再一次穿過另一條肌肉,鉆心之痛再次侵襲虎人的神經。
仿佛和格林薇兒的動作配合好了,亞瑟以這個節奏繼續說著:"你要怎么處理自己的孩子,朕管不著。但你卻容許狐貍們在各個族里抽員,把成千上萬的獸人孩子都送進同樣的研究所里,在那種地獄般的設施里進行著非人道的研究。"
"嗚嗯!"又一針扎在羅布爾的身上,痛得虎人族長冷汗直流。
"回答我,羅布爾。"騎士王無情地質問著:"你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打贏和人類這場戰爭。你和我們人類相比,到底誰更丑惡了?"
"嗚嗯!!"格林薇兒用力拉扯縫線,接起傷口,痛楚再次讓羅布爾全身抽搐!
"一..."虎人喘了口氣:"一切都為了贏,能贏的話...我們就能過上好日子。不能贏...就只能等死!"
騎士王一聲冷笑,緩緩地,幽幽地道:"這個世界并非只有贏和輸。你贏了,世界不見得就會好過;你輸了,事情也不一定如你想象中那么糟糕。"
"你太天真了------"
"或許。"亞瑟沒有給對方反駁的余地,"但你又算什么?寧愿吃掉妻子也要救活的孩子,卻毫不猶豫地推他去送死。你比朕更愚蠢,更天真。"
"你是怎么------!"
"收手吧,羅布爾。這一切還不算太遲。帶上你的孩子回去,過些踏實的生活。
朕不會再留難你們,甚至會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想辦法幫助你們過上更好的生活。雖然不可能大富大貴,也至少能吃飽穿暖,病時能得到救命的藥物。這就是朕能承諾給你們的東西了。"
"吵死了!誰要你的施舍!"
"朕并不是在施舍你。你們也要給人類干活,賺取你們應得的酬勞。雖然日子仍會很難熬,但你們可以不失去自己的尊嚴地活著。"亞瑟頓了一頓,嘆氣:"總比餓死,或者被殺光的好。"
"別說了!閉上你的臭嘴!"羅布爾閉上眼睛,縮起耳朵,裝作不聞不問。
這已經是亞瑟能做出的最大讓步了。就連這樣的提議也不肯接受,羅布爾是頑固到家了。
亞瑟王嘆了口氣,搖著頭,固執地說完最后一句:"一定。一定還有辦法,讓人類與獸人和平共處。朕會找到的,一定會。"
語畢,騎士王大步流星地離開了手術室。
羅布爾依舊閉上眼睛,忍受著手術帶來的疼痛。在亞瑟真誠的勸說之下,虎人的想法出現了微妙的改變------縫線把他破碎的身體封閉起來,他閉鎖的心靈卻漸漸打開。
他知道,再這樣下去,獸人確實難逃被亞瑟王殺盡的命運。唯一的活路,就是向王俯首稱臣。
不。若王有這個意思的話,早就殺盡了所有的獸人。王肯開出如此優厚的條件,確實是對獸人們最大的讓步了。
[到底要保持著最低限度的尊嚴活下去,還是從此死絕?]------這就是騎士王方才一番話的真正含義。
羅布爾感覺到巨大的壓力:想竭力保留自己最后那一點可憐的尊嚴,卻又怕亞瑟王的忍耐到達極限,發起怒來滅絕獸人們。
到底要尊嚴,還是要活命?
在意志漸漸土崩瓦解的過程中,羅布爾的身軀也變得越發麻木,在手術中途就失去了意識。
同時,手術室中另一張病床上躺著的艾爾伯特,其實早已醒來。他聽見了亞瑟王與羅布爾族長的全部對話。
他也聽見了亞瑟對羅布爾說的那一句話:"寧愿吃掉妻子也要救活的孩子,卻毫不猶豫地推他去送死。"
這句話說得模棱兩可,卻讓虎人少年十分介意。一股深邃無邊的黑暗,開始在艾爾的心中不斷醞釀發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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