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半夏閉上了眼睛。
她的驕傲,不允許她露出絲毫的退意。
即便,眼下。
“是嗎?”寧半夏慢慢睜開眼眸,眼底一片平靜,瞳孔里沒有人的倒影,聲音淡漠到了極致:“那么恭喜你了。”
“同喜。”方柔輕輕笑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方柔沒有下來。
江景爵將飯裝進了碗里,主動給她送了上去。
“柔柔現在很虛弱,剛剛又是昏迷又是嘔吐的,體力跟不上,我給她送上去吧。”江景爵一臉的擔憂,半點不作假。
謝雨桐抱著碗扒飯,眼珠子卻是骨碌碌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嗯。”寧半夏淡淡的回應了一聲。
江景爵轉身便上樓了。
等他走后,謝雨桐挪到了寧半夏的身邊,問道:“喂,你不會真的把自己的老公讓給別的女人吧?是不是啊?那你能讓給方柔,為什么不讓給我?我比那個方柔可……”
“謝雨桐!閉嘴!”寧半夏垂眸,冷冷的說道:“你如果還想繼續跟著我,那就吃你的飯。”
“真兇。”謝雨桐悻悻的挪了回去,繼續扒飯。
反正已經胖了這么多了,也就不在乎再多胖一點了。
方柔看到江景爵端著飯進來,趕緊坐了起來,一臉緊張的問道:“景爵,我休息一會兒就可以下去的。我……”
方柔想要起床,不料一陣頭暈眼花,雙腿一軟就要倒下去。
江景爵一把抱住了她,將她重新放了回去:“沒事,半夏不會計較這種小事情的。先把飯吃了,吃了飯才有力氣康復。”
“你喂我。”方柔看到門外的衣角,故意沖著江景爵撒嬌:“小時候,你都喂我吃東西的。”
“好!今天看在你的病人的份上,就喂你一次。下不為例!”江景爵刮了刮方柔的鼻尖,寵愛到了極致的樣子。
“才不信呢。你那么疼我,我撒撒嬌,你就答應了。”方柔俏皮一笑:“景爵,你給我念的書都還沒有念完,待會兒我吃完了飯,你再繼續讀給我聽吧?”
“好。”回答她的是,江景爵耐心的溫柔。
門外的衣角,倏然消失。
方柔垂眸輕笑。
她終于贏了寧半夏一回。
寧半夏回到房間里,看著熟悉的擺設,每個角落里都有她跟江景爵耳鬢廝磨的影子。
可那些影子,此時就像是一枚枚粗糲的鋼針,硬生生的扎進了她的心口。
疼,生疼。
寧半夏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滯了。
憋的她喘不上氣來。
自己真是愚蠢啊!
竟然上趕著自取其辱。
我不該在門外,我應該在下面。
這樣,我就不會聽到他們的甜蜜與溫柔。
可是,想不明白的是,江景爵既然心里有方柔,為什么還要拖著自己不離婚?
他圖什么?
就因為爺爺嗎?
哦,對,是有這個可能。
因為爺爺讓他娶的自己,因為爺爺對他很重要,因為他不想讓爺爺失望,因為……
不管到底是因為什么,他終究不曾真正屬于過自己。
寧半夏啊寧半夏。
枉你聰明一世,卻在江景爵的身上糊涂一時,竟然真的相信,他跟方柔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