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萬物寂靜。
傍晚之時,陳武勇對田烈的判決表示強烈不滿。在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陸安所會的天術是異術之時,根本沒有資格對陸安嚴刑逼供。
然而,田烈給他的回答也非常簡單。
“大成天山不能承受一丁點風險,寧可犯錯,也不能坐視不管。”
所以,在田烈的命令下陸安被帶走,即便陳武勇再怎么反對也只是徒勞。田烈畢竟是副峰主,峰主不在的時候,碧水峰一切由他說了算。
陳武勇和他的弟子都十分氣憤,但卻毫無辦法。陳武勇命令所有弟子回去,而他自己則是不知道去了哪里。
回到房區的弟子們都沒有離開,所有人都坐在食堂中,雖然面前擺放著干糧和飯菜,但沒有任何人有開動的胃口。
今天最后一戰,陸安以難以想象的強勢擊敗李航,讓憋屈了多年的他們為之瘋狂。可是這種瘋狂沒有持續幾秒鐘,就被掐死,這讓他們非常難受。而且此時的陸安正受到不知什么樣的折磨,他們身為同門弟子,如何吃得下飯。
甚至有的人想要去找田烈理論,比如劉洪常和陳溫等人,卻最終被資格更深的師兄攔下。師父有令,決不允許他們離開,并說明自己會解決,他們現在只能相信自己的師父了。
當夜,刑罰閣。
刑罰閣位于碧水峰上最北側的一個鐘樓里,準確來說,是在鐘樓之下。鐘樓下有四層,分別對不同罪責的弟子進行審訊,而此時陸安就在最底層。
這里暗無天日,距離地面足足有六丈之深。這里極為干燥,并且充滿刺骨的寒氣。普通人在這里待上一炷香的時間就會凍得失去意識,甚至比深海還要冷。
一間審訊房內,房間非常大,墻壁四周擺滿燭臺,此時此刻燭臺全部被點燃,將黑暗的房間照亮。
只不過,燭火畢竟有限,整個房間顯得昏昏沉沉,十分壓抑。
因為是地底,這里也格外寂靜,真正的毫無聲音。這種寂靜會讓人心理感受到巨大壓力,待上一會可能就會被逼瘋。
就在這個昏暗無聲的房間里,陸安正盤坐在中央冰冷的石板上。他的雙手、雙腳、脖頸都被戴上重重的鐵索,巨大的鐵索比他的腰還粗,以他的實力根本無法掙脫。
從被送入刑罰閣開始,他就一直被困在這里。沒有人來理會他,也沒有人來審問他。等了許久也沒人來的他索性閉目修煉起來,直接入定。
過了好久,在全身修煉一遍烈日九陽的他睜開眼,看向四周。四周墻壁掛滿各式各樣的刑具,種類繁多沒有一個是重復的。只不過陸安眼中沒有恐懼,因為這里大部分刑具他都見過,甚至更多。
在當奴隸的時候,他同樣受過非常多的虐待,更見過非常多被虐待致死的奴隸。那些人虐待奴隸比這里的刑具要兇殘得多,也無法想象的多。這里的刑具畢竟是應付弟子,所以在殘忍上遠遠不如虐待奴隸。
所以,陸安真的沒那么怕。
就在他準備再次閉眼修煉的時候,終于外面傳來一陣巨大的開門聲響,跟著走廊里傳來腳步聲。因為這里實在是太安靜了,任何聲音都會被無限放大。
腳步聲越來越近,很快便在門口停住。跟著審訊房的鐵門被推開,發出刺耳的聲音。
咯吱……
陸安微微皺眉,跟著便見到三個男人走了進來。
這三個男人他全部都不認識,中間之人年紀較大,看起來有五十歲左右,其他兩人年紀稍輕,但也都有四十歲左右。不過從這三人的穿著來看,應該都是碧水峰的長老。
關上門,三人大步走到陸安面前遠處的桌子前。三人并沒有坐下,而是站在原地看向陸安。
陸安也看著他們,想了想還是起身,舉著重重的鐵鏈費力行禮,說道,“弟子見過三位長老。”
見到陸安的行禮,三個本來有些兇神惡煞的長老臉色稍微緩和一些。中間之人微微點頭,邁步,走到陸安前方不遠處停下。
“陸安,是不是?”中年男人開口,聲音很沉重,讓人有一種說不出的壓抑。
陸安聞言點頭,說道,“正是弟子。”
“我是刑罰閣的閣主,也是碧水峰的長老,張豈升。”中年男子沉聲說道,“副峰主命令我親自審問你,說明此事非同小可。為了讓我順利交差,也為了你自己少吃些苦頭,不如你爽快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