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著洪天德的回答,不少善教信徒都在含糊。
然而,一場辯經獲勝與否,并不是由支持的人多與少決定,而是由最上層的人決定。
對于哲學,并不是每個人都了解,或者說絕大部分人都不了解真正的哲學,所堅持的觀念也都不正確。社會上有著名的趨之若鶩,大部分人都是跟風,并沒有自己的思想。
所以即便現在到處都在含糊,但洪天德的表情也沒有變化。
真正懂的人,都知道現在兩人的分歧在于痛苦的一致性。
洪天德說所有的痛苦都是痛苦,沒有區別,所以在寒冷之中對痛苦的歷練,能適用于任何痛苦。無論是其他氣候環境,還是人文環境。
這三個女人的觀點則相反,認為身體苦修的結果不適用于生命社會。
現在分歧出現,就要解決分歧。
辦法很簡單,就是舉證。
遙的異目十分平靜,淡淡道,“既然你說所有痛苦都一樣,想必你是在自己身上驗證過了?”
洪天德豈能不知這一句話中暗藏玄機,但他不得不承認,畢竟他是善教教主。若他不承認,或者顧左右而言他,能騙的了這里大部分人,但關鍵的極少部分人無法欺騙。
“當然。”洪天德回答,而且他真的經常苦修。
“既然如此,我就在你身上驗證一番,如何?”遙淡淡道,“我在你身上施加痛苦,再更換相同程度的痛苦,只要你能忍受,我就同意你的觀點。”
此言一出,頓時洪天德有些錯愕。
別說洪天德,就算劉長文也是一樣。
因為要知道辯經,重要的在于口述,而非動手。他沒想到對方竟然要動手,這完全不按照套路出牌。
不過遙不管這些,她也不懂什么辯經,更不懂辯經里的規矩。她只知道實事求是,這也是仙域文明的根基。仙域文明的核心之一-----‘辨證論治’,就要以實事求是為基礎。
所以,她直接提出這一點。
這一點超出所有人的預料,尤其是在這一片瀚宇中的天尊。因為辯經只動口不動手,這已經是規則。雖然從來沒有人說出來,但彼此都會默認。
但……終究沒有人說出口過。沒有提前說出,這三女就有不遵守的資格,這倒也沒錯。
洪天德一時間沒有開口,但他身邊的劉長文卻開口,大聲道,“辯經辯經,以辯為主,這你都不懂?再說讓你對我們教主動手,萬一你是要殺人呢?”
遙眉頭一緊,說道,“若無嘗試,如何能夠證明?紙上談兵嗎?”
“辯經本就如此。”劉長文反駁,“你去各處問問,哪有辯經要動手的?”
“……”
遙微微鎖眉,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么。
然而……此時柳怡露出笑容。
“遙妹妹,我來吧。”柳怡輕聲道。
遙轉頭看向柳怡,點了點頭。
柳怡并未著急言語,繼續說道,“一會無論我做什么,遙妹妹都不要管。”
遙微怔,不知道柳怡想做什么,有什么手段。但她確實相信柳怡,知道她的能力和分寸,毫不猶豫道,“好。”
柳怡看向前方。
“既然你們不愿意動手,也不愿意接受動手,我就不對你們動手了。”柳怡說道,“但我有個問題想問你們,你們忍受痛苦的目的是什么?忍受痛苦的好處是什么?”
“自然是面對困難時,能夠更加堅強,不被擊垮。”洪天德回應。
“什么叫做被擊垮?”柳怡又問。
洪天德更加疑惑,說道,“自然是失魂落魄。”
“也就是說,你面對任何情況,都不會失魂落魄了?”柳怡又問。
“當然。”洪天德大聲道。
“好。”
洪天德聽到這一聲‘好’,心中隱隱不安,不知道對方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