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抖了抖手中的駕帖:“這可是許都督的駕帖,你還不跪拜?”
他就是想要陸文昭給他跪一回,反正此人死定了。
沈煉此刻也意識到了事情不對勁,他想說什么,但最終還是沉默低下了頭。
何邪笑了,笑得如沐春風,他站起身來,從案臺后面繞出,向張英走來。
張英以為何邪選擇了妥協,頓時面露得色,這在他的意料之中,陸溜須嘛,公認的窩囊廢一……
鏘!
噗!
銀光一閃,誰也沒看清是怎么回事,只是張英只覺心口一熱,身子陡然一僵,等再看時,他才發現自己的胸口插了一把刀!
刀是苗刀,刀柄,握在仍一臉如沐春風般笑容的何邪手中。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胸口,眼中露出一絲茫然。
這是怎么回事?
一邊的沈煉目瞪口呆,也不敢置信地看著這一幕。
何邪出刀毫無預兆,而且速度極快,拔刀出鞘,刺,一氣呵成,連一個呼吸的工夫都沒有,刀就已刺穿了張英的心臟。
何邪仍微笑著,伸出兩根手指,把張英手中那張駕帖抽了出來,直到這時,張英才反應過來,自己被刺了一刀。
自己快要死了,死在了錦衣衛里公認的窩囊廢陸文昭手里。
“你……”他指著何邪剛說了一個字——
鏘!
陸文昭突然用力,抽出了刀,鮮血飚濺而出,張英頓時身子再度一僵,臉上露出極度驚恐和不甘的神色,他伸手,想要抓住何邪,但汩汩涌出的鮮血抽走了他全身所有力氣,最終,他喉嚨里發出“格格”的怪異聲音,轟然倒在地上。
張英倒地發出的聲響如同一聲炸雷,讓一邊的沈煉渾身劇震,猛地抬頭,震驚地看向何邪。
何邪臉上仍掛著笑容,他踩住張英的尸體,用他的衣服抹干凈了刀上的血跡。
倉啷!
刀回鞘,何邪這才輕笑一聲,說出了自張英進來以后的第一句話:“蠢貨!”
沈煉如夢初醒,臉色急劇閃爍,突然他一抱拳,沉聲道:“百戶張英口出惡言侮辱上官,不但如此,此賊竟喪心病狂意圖對大人行刺,幸而未果,被大人斬殺當場!此事卑職可以作證!南鎮撫司百戶裴綸……亦可為人證!”
何邪看了沈煉一眼,呵呵搖頭道:“這事兒啊,你摻和不起,你走吧,就當從來沒看見過。”
“大人……”沈煉愕然抬頭。
“這不是一條命就能了結的事兒啊!”何邪感慨拍拍沈煉的肩膀,“趕緊走吧,再不走,你想走也不成了。”
沈煉怔怔看了何邪良久,眼神逐漸變得復雜起來。
最終他什么也沒說,后退兩步,躬身深深向何邪一拜,就要往出走去。
但就在此時,一個人進來了。
“大人……”
進來的是凌云鎧,他只說了兩個字,便愣住,僵在原地,不可思議地看著倒在血泊中的張英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