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柳也的確沒有了再留在這里的理由。
她也沒臉再留。
蘇南衣也沒攔她,目光掠過四周眾人,拱了拱手道:“感謝大家在這里做個見證,我蘇南衣,雖為商戶之女,但一向尊禮守法,從未有過逾規之舉,更沒有因為自身原因拖累北離王府。”
“此女是我蘇家人不假,但只是我庶妹蘇晚兒的丫環,遭受大難歸來已是萬幸,個中緣由我自會請京兆府尹查清真相!”
云柳聽到這話,腳步一頓。
蘇師玉也變了臉色,“南衣,你……要報官?”
蘇南衣微挑眉,“父親,雖說春玲只是個丫環,但也是一條命,況且,這事是偶然還是有意,還很難說。至于說報官……”
她湊到蘇師玉身邊低語,聲音只他們父女聽得清,“父親是想讓京兆尹查,還是想讓北離王府查?”
蘇師玉身子一抖,瞪大眼睛看著她,蘇南衣對他淺淺一笑,可他只覺得這雙眼睛是森然的冷意。
他有一瞬間的恍神,眼前這個聰明睿智果決的女孩子,不是他那個木訥寡言的女兒。
可……
無奈的命人把春玲抬上馬車,如同喪家之犬一般,迅速溜出了人群。
事情解決,再無熱鬧可看,眾人也能散去,只是這件事情短時間內肯定是要成為眾人的談資了。
蘇南衣和云景也沒?有再回茶樓,剛準備轉身離開,茶樓的伙計笑著上前來,“客官,您的茶葉忘記拿了。”
蘇南衣并沒有買茶葉,她心生警惕,見伙計遞過來伸手接了,在茶葉包下有一張字條。
是夏染的筆跡。
約她一見。
蘇南衣拉著云景繞到茶樓的后門,輕輕拍了三下。
很快,門開了。
蘇南衣和云景進門,這里是聚興茶樓后面的小院,前面熙熙攘攘,這里倒是安靜。
院子里種了不少的竹子,竹影婆娑,散去一些熱氣。
夏染坐在竹下的小石桌前,沖他們倆笑了笑,“過來嘗嘗我這新到的茶葉。”
蘇南衣和云景坐下,端著面前的茶嘗了一口。
“還不錯,你什么時候到的?怎么用這種方式傳話?我差點不信。”
夏染放下茶杯,“我的信鴿沒回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蘇南衣一怔,“沒回?”
夏染點點頭,“看來……”
他話沒說完,就見云景從懷里摸出一樣東西來,雙手捧著,“是它嗎?”
“……”夏染。
“……”蘇南衣。
看著那只小信鴿一動不動,還合著眼睛,夏染好不容易回神,“你把我的信鴿弄死了?”
云景瞪大眼睛否認,“怎么可能?小黑才不會死呢,它只是睡著了!”
“小……黑?”夏染簡直懷疑人生。
蘇南衣忍住笑,用力咬了一下嘴唇,“景兒,這只小鴿子是怎么了?你什么時候把它揣懷里的?”
“就是在娘子去吩咐小桃她們的時候呀,我看小黑可憐,它不想走,就把它放懷里了,讓它好好休息一下。”
云景說得認真,好像真的是這么回事一樣。
夏染都快要抓狂了,“王爺,它不叫什么小黑,也沒說不想走,它也不可憐。”
“怎么不叫小黑?它這不是一身的黑毛嗎?”云景反駁,“你還整天讓它飛來飛去,從東到西,又從南到北,它不會累的嗎?每天這么累,怎么就不可憐了?”
“……”夏染。
竟然無言以對。
蘇南衣悶笑悶得肚子都疼了,手里的茶差點灑了。
云景手指摸了摸信鴿的頭,小信鴿“咕”了一聲,慢慢睜開眼睛,拍了拍翅膀,看那姿勢,竟然像是在睡了一覺在伸腰一般。
“你看,它就是累了,”云景像抓住了什么有力的證據一樣。
蘇南衣拍拍小信鴿的頭,“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