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書宇還沒笑完,吳修又苦著臉道:“蘇南衣是沒有什么根基,可她要嫁的是北離王府,云景像是很維護她。”
他說這話心里也有點酸,畢竟曾經他女兒是有希望做北離王妃的。
李書宇的笑容加深,在跳躍的燭光里有點陰森,“云景……那個傻子啊!有什么可怕的?”
吳修喉嚨滾了滾,沒敢接話。
有什么可怕?北離王府是什么樣的潑天富貴?太妃可是當今圣上的親姑姑!
老王爺雖然不在了,但軍威還在,那些在邊關的將士還是很忠于北離王府的。
李書宇掃了他一眼,眼神中閃過鄙夷,“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那些軍中的人遠在邊關,又不會飛到京城來,再說,云景現在的樣子你也不是沒有見過,你覺得他還能號令三軍嗎?”
吳修想想也對,緊繃的心頭又松了一些。
李書宇端起茶杯,“好了,不必擔憂,你只要好好管住你女兒的嘴,不會有事。”
“……是,”吳修站起來,轉身退出去。
李書宇手指輕輕撫著杯口,盯著跳躍的燭火,眼睛里灼灼有光。
回想起蘇南衣的模樣,他身體里的血就忍不住想要沸騰。
不急,慢慢來。
……
此時蘇南衣和云景就守在京兆府衙門的大牢外,牢門口并不大,而且只有這一個出口,堵住了這里就萬無一失。
趙石磊也和他們在一起,心里還挺緊張。
他斷案挺多,但像這樣抓捕的時候沒幾次。
“蘇小姐,會有人來嗎?”
蘇南衣輕聲道:“來不來都是好事。”
趙石磊一怔,隨即明白,有人來,就說明他們調查的路子是對的,這個李五說的的確有價值,對他們辦案而言是好事。
如果沒有人來,那說明李五所記錄的那些名單就沒有什么用,那些不是提供給害人者的名單。
時間一點點過去,蘇南衣看看云景,“景兒困了嗎?”
“不困,”云景搖頭,臉上一絲困倦也無,“我要在這里陪著娘子。”
“行。”
趙石磊有點困了,年紀大了,熬不住。
忽然,從牢房里面傳來一陣喧嘩,蘇南衣和云景立即看向那邊,趙石磊也一個激凌來了精神。
“怎么里面亂了?”
蘇南衣道:“趙大人,的確只有這一個出口嗎?”
“的確,這個錯不了,”趙石磊肯定道。
“走,去看看。”
三個快步往里走,走到半路,和來報信的?牢頭迎面碰上。
“發生何事?”趙石磊問道。
“回大人,那個李五突然大叫不止,恐怕……”
他話沒說完,蘇南衣迅速往里走,云景快步跟上。
牢房中幽暗微潮,味道不太好聞,不少人已經驚醒了,扒著牢房的人往外張望。
牢頭在前面小跑著引路,一路到了李五的牢房前。
他躺在地上,已經不再動彈,腳上的鞋子踢掉了,地上還有很多擦痕,可見當時掙扎得有多厲害。
他本來就很瘦,被暗光線一照,更形似鬼骨,臉色發青,嘴唇發紫,還有黑色的血跡,眼睛緊緊閉著。
蘇南衣心頭一沉,俯身伸手探了探他的頸間。
趙石磊喘著氣,“如何?”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