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可以。”白霜居然也就應下來了。
她沒有反問顧言聽,為什么是打給孔母而不是告訴她,她也沒有聽出來顧言聽的語氣變化。
這對于顧言聽來說,是一場極大的折磨。
他倒寧愿白霜沒有打這一通電話過來,那樣他就仍舊有期待。即便痛苦,卻也有光。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他所有的希望都落空,那束光也熄滅了。
“那我就不打擾你工作了,拜拜,下次見。”白霜掛斷電話。
她不覺得自己從頭到尾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就是很普通的通話罷了。
不過,她聽出來顧言聽的語氣有點不太對勁。
是鼻音有點重嗎感冒了
但是她問他身體怎么樣的時候,他說一切都好。
如果真的感冒了,他會說的。
想到這兒,白霜不由得也有些感慨。
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每天都可以看到彼此,總是會有一種對對方很熟悉的錯覺。對話能看到表情,就算覺得語氣不對勁,也可以從表情上猜測一二。
但是這半個月的分離,再次通話,讓她覺得跟顧言聽有些陌生了。
她不知道這個時候的顧言聽是在車里,還是在家里。她看不見顧言聽說話時的表情,分不清他的情緒。
顧言聽是大佬,而且還不是普通的大佬,他混黑。
這樣的人,旁人多問一句,都顯得是在管他,都會讓人生出一種“你怎么敢的啊”感覺。
白霜雖然不至于這么卑微,但也有一種淡淡的束縛感。
她在顧言聽面前,似乎沒有那么自由和自在了。
以前在顧言聽身邊的時候還不覺得,經過這半個月的“正常生活”,和普通人的正常社交后,她愈發覺得,她離顧言聽越來越遠。
如果顧言聽的身體狀態有波動,她還能有借口和理由接近他,重新參與到他的生活,和他像以前一樣交流和生活,這種漸行漸遠的感覺一定會減輕。
可是顧言聽非常健康。
他不需要她了。
白霜打開車窗,讓窗外的風打在她的臉上,閉上眼睛。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好像已經習慣跟顧言聽的生活。所以她才會在離開顧言聽后,刻意地忘記跟他相處的感覺。
園區的項目的確很忙,但也不需要她一直將精力沉浸其中,是她故意讓自己忙碌起來。
這樣她在吃飯的時候,才不會想起顧言聽曾經為她準備的各類美食;
在回到酒店,躺到床上的時候,才不會想到以前房間里總會有另一個人;
在喝咖啡提神的時候,才不會想到顧言聽總是端著一杯茶看書的樣子。
白霜很清楚,從一開始她跟顧言聽的相遇,就是因為顧言聽需要她的能力。
而他們的分開也很自然,是顧言聽不需要她的能力。
從頭到尾,顧言聽不欠她什么,相反還給了她很多東西,不止是物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