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知道了?”
那干尸的模樣盡管無法分辨,但是依稀間我腦海里浮現出昨天晚上劉阿婆坐在凳子上拿剪刀裁剪紙花的一幕。
“雖然他們倆在村子那場災難里逃過一劫,但是這么多年,他們又怎么能平安無事的活過來,因為他們逃過一劫,并且發現只要晚上不睡覺就不會出事,這種執念不停的加深,加上……他們倆又是在自己閨女忌辰前一天晚上去世,所以老兩口的執念保留了下來。”
“若是在其他地方,這執念可能過不了多久就會消散,但是這個村子風水被篡改,陰陽反轉,陰魂散不去,這老兩口的執念反而越來越深,這也就是……為什么他們每天都在重復死前最后一天的事,因為執念里存在的記憶,在那一天就停止了。”
我聽得似懂非懂。
應該說,這老兩口的確機緣巧合的躲避了村里的災難,潛意識知道,只要晚上不睡覺,就不會跟其它村民一樣去聽陰戲。
不過我想到了劉阿婆說的時候,提及當年時候,她的年紀跟故事里的自己并沒有什么變化。
在這種潛意識里,可能形成了某種執念,尤其是他們倆的死亡,在閨女忌辰的前一天。
若不是因為這個村子,這種微不足道的執念很快就會消散一空,正是因為村子的格局風水跟陰氣太重的緣故。
執念被保留下來,一遍又一遍的不停循環著執念記憶里最后的發生的事。
我腦袋里靈光一閃,想到了什么,抬起頭看向墻壁上掛著那泛黃的黃歷,上面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灰土。
待我走進仔細一看,雖然已經字跡已經有些模糊,但是依舊可以看到是農歷的五月初三。
但是我忽略了一個東西,這上面的年份卻是七年前。
我一直認為是劉阿婆的精神有問題。
如今農歷已經過了七月半,但她卻始終堅信是農歷五月初三,而且第二天見到我的時候,她對我很陌生。
對那些村民來說,年復一年的去村廟看那場沒有落幕的陰戲,但是對劉阿婆來說,又何嘗不是如此。
只不過,她自身沉浸在其中,根本就不會醒悟過來。
每天都會在同一時間出現,重復著相同的事,永無休止。
“以后,他們倆再也不會出現了。”白淵喃喃地說道。
我問,“為什么?”
“執念消散了!”白淵道,“村里的格局已經變了。”
這時候,我才注意到陰沉沉的天變得晴朗無比,外面被彌漫霧氣的村子消散一片清明。
只不過村里依舊荒無人煙,但是籠罩在村里的陰云,仿佛都消散一空了。
“走吧!”
白淵抬起腳步,邁出了門檻。
我看著靠在堂屋桌子旁邊的干尸,仿佛想到了劉阿婆那和善的笑。
盡管,那是她化出來的執念,但是她依舊保持著生前的善良,讓我安然無恙的在這個村子度過了兩個晚上。
并且,如果沒有她說的那個故事,我就不會知道村里的來歷。
想到這,我對那干尸深深地鞠了躬,退出了房間。
我和白淵去了村尾的那座廟,里面供奉的兩個官偶依舊佇立在正殿上。
男的穿著藏青色,女的穿著大紅官服。
但是不知道為何,這兩個官偶什么的邪氣好像消散了,官偶的表情沒有了我之前看到那般陰森詭異。
我又情不自禁想到,昨天晚上封青冥提著馬燈進入正殿后消失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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