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洋沖著那棵歪脖子樹發顫的不停磕頭，地面雖然不是堅硬的地板。
但是土里混雜著很多尖銳的小石子，不到一會兒，這畜生腦門都刮破了，磕的滿頭都是血。
“他這是怎么了？”
李絲絲還挺納悶，剛開始在路上來的時候挺害怕，但是到了這里看到那畜生這般模樣，對著一棵歪脖子樹磕頭，她心里就只剩下好奇了。
“他看到了我們倆沒看到的東西。”
我低聲地說，深深地望著那歪脖子樹一眼，心中不由一凜。
我估計現在呂洋就是看到了曾小玉吊死的場景，一想到曾小玉死相凄慘猙獰，吊在那歪脖子樹上伸長了舌頭，怨毒的瞪著眼睛。
不要說看到，就是想想也挺滲人的。
不過這個畜生說什么懺悔，那都是屁話，要是真的懺悔，早就在進局子后懺悔改正了，對付這種狗東西，就是不能心軟。
剛給那歪脖子樹磕頭，那畜生好像背后又傳出來了聲音一樣，嚇得她回過頭，驚恐尖叫地看著那座孤墳。
那模樣就好像是那座墳里出來了什么恐怖的東西。
“別過來，你別過來……”
呂洋跪在地上，蹭著走的，已經嚇得面容都扭曲了。
不知怎么，周圍溫度也在降低，特別冷，這種冷不同于一般的冷，是陰冷。
有可能是我的心理作用，后脊梁直起雞皮疙瘩。
李絲絲躲在黑暗處，咬著牙注視他，小聲道：“他這是怎么了？”
我說，“你什么都看不到，但是他卻看到了自己心里最恐怖的東西，不僅能看到，而他還能聽到聲音，能感覺到死人一般的寒冷，這是他應該有的報應。”
我們倆遠遠的看著，雖然看不到究竟多恐怖的場景，但是后面接二連三的恐懼驚嚇，那畜生心里緊繃的神經不知道徹底錯亂還是斷了。
居然最后不哭不嚎了，嘴里突然大笑了起來，他整個人跳起來手舞足蹈圍著那墳轉圈。
我看到有一團黑氣從他后背冒了出來，那畜生嘴里怪笑，居然抓起墳頭的喪幡桿子舞動起來。
“他這又是怎么了？”李絲絲瞪大眼睛，完全不明所以，為什么那畜生突然這副模樣。
我皺了皺眉，盯著那畜生看了幾眼，像是明白了什么。
“他瘋了！”
每個人身上都有一根恐懼的線。
如果這根線繃不住斷裂了，這人要不就嚇死，要不就精神錯亂，嚇瘋。
一般來說把人嚇死或者嚇昏過去，那肯定都是一瞬間十分恐怖的場面出現在自己眼前，因為心理防線瞬間崩潰，承受不住那種刺激，人體自我保護的一種手段，就是昏迷。
但是從剛開始，曾小玉在窗子上投射出鬼影子，這種場面詭異可怕，不過遠遠達不到嚇死人的地步。
但是這種不停越來越深的恐懼，對這畜生來說就是慢性的折磨，隨著越來越驚悚的一幕幕不停沖擊自己神經。
那根緊繃著的弦終于承受不住斷了，這下徹底給這畜生嚇成了瘋子。
那畜生拿著喪幡桿，就跟小孩一樣揮舞著跌跌撞撞的往另外一頭岔道走了，一邊走一邊又哭又笑的。
先前從他身上冒出來的黑氣，在那樹下化為了曾小玉的身影。
她就站在原地，冷冷的看著那消失的背影。
我趕緊走過去，順著她目光看了一眼，收回來說道，“你打算這樣放過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