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公鬼一邊扭著頭看,一邊下意識地跟著馬車往挪步。
這黑乎乎的人影也不知道是怕冷啊,還是有意要隱藏自己的身份,他把臉深深的埋在黑色的范陽帽下,全身上下,竟全無一處外露。
令公鬼隱約覺得這人透著某種古怪,特別是那頂黑色的范陽帽,似乎掩蓋著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他完全看不清對方的長相,但是直覺告訴令公鬼,那人的眼睛正直勾勾地,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那人正打量著自己看他的目光!
令公鬼頓時就緊張了起來,他覺得自己不能放松自己的目光。似乎有什么樣的變故會在下一秒發生。而且他越來越篤定,對方就是沖著自己這一票人來的,是沖著自己來的!
雖然,他還不明白對方想干什么,但他用馬車上的所有酒打賭,這人絕不是什么善類。正所謂,來者不善,善者不來。看來,自己要加十二分小心了。
令公鬼這樣一邊回頭,一邊朝前走,他開始琢磨起這個人的身份來。突然之間,令公鬼身子一歪,向前就倒,同時弓箭掉在地上,他自己則幸虧在慌亂中伸手抓住了杏姑的挽具才不至于摔個四仰八叉。母馬一驚,打了個響鼻,被令公鬼這猛地一拉嚇了一大跳。
原來,令公鬼只顧著回頭,居然被一載露出地面少許的老樹的根須拌了一下。
令老典在杏姑那邊皺眉看著他,問道:“兒子,你沒事吧?”
“爹,有人!”令公鬼站直身子,氣喘吁吁的說道,“有個黑袍人,他在跟蹤我們。”
“在哪?”令老典揚起鉤鎌槍,扭轉身形擺了個迎敵的架勢。
“就在那!”就在令公鬼轉身指向身后。他卻突然呆住了,背后的路上空無一人。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看路兩邊的老林子,這一片林子都光禿禿的,按說是藏不住任何人,但那匹黑馬和那個黑衣人在這么短的時間內,不可能移動出這一片的距離啊,這可真是怪了。
看著父親疑惑的眼神,令公鬼有點尷尬,他紅著臉勉強道:“他剛才還在那里。一個黑衣人,騎著一匹黑馬。就跟著我們后面,怎么就不見了呢?我不明白。”
“我相信你的話,兒子,但那個人現在上哪了?”
“我不知道,難道是我眼花了?”令公鬼覺得是不是冷風把自己的腦袋吹糊涂了。他一把抓起掉在地上的弓箭,飛快地檢查了一下箭尾羽毛,重新搭箭上弦,并半拉開弓。
可是,這也不能挽回他尷尬,因為周圍沒有可射的活物。
“怪哉,我明明看見他鬼鬼祟祟地跟跟著我們。難道一大清早的,我撞鬼了不成。”
令老典搖了搖自己那顆皓發蒼髯的腦袋,說道:“別胡說,大早上的,渾氣消散陽氣上升,哪會有什么鬼?兒子,你且隨我來,咱們查探一番。雖然路上全是碎石,馬匹也還會留下蹄印的。”
老典說著,開始走向車尾,披風在風中獵獵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