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說,那些……”馬鳴停住了,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身邊的人群自顧自走路,沒有人留意他們。令公鬼很高興看到他終于學會一點謹慎。”這么說那些東西沒有抓到他咯。他為什么離開思堯村呢,一句話都不留下就不見了?難道他從那一晚開始就不停地逃跑,一直逃到這里?但是,剛才他又為什么要跑呢?他在害怕。可是怕什么呢?”
令公鬼搖了搖頭,覺得腦殼都快要掉下來了:”我不知道,只知道他很害怕景天夫人。要做到隨時小心自己的話語真是件難事,他不想讓她知道他在這里。他要我答應不告訴她。”
“這太簡單了,他的秘密在我這里也很安全,”馬鳴說道,“我也不想讓她知道我在哪里。”
“我說,馬鳴?”兩個人身邊的路人來來往往,依舊沒有人留意他們兩人,但是令公鬼還是壓低了聲音,靠近了他的伙伴,“我說,馬鳴,你昨晚做噩夢了嗎?夢見一個怪人殺死一只耗子?”
馬鳴一眨不眨地看著他:“你可別告訴我說你也是?這事肯定不簡單,我猜子恒也做了這個夢。我今天早上幾乎要問他了,但是他要死不活的,但我知道他一定也是。見鬼了!難說有人在控制咱們的夢境。令公鬼,我真的、真的很希望沒有任何人知道我在哪里。而且你知道嗎,客棧里今天早上到處是死耗子。”
令公鬼覺得現在說出來沒有早上時那么害怕了,他甚至對任何事物也沒有什么感覺似的,他想起那個老鼠的尸體的脊梁骨都被折斷了。他的話語在他自己的耳邊嗡嗡作響。
如果他病了,他將不得不向純熙夫人求助,而令他意外的是,此刻他覺得,即使可能要在自己身上使用紫霄碧氣,似乎也不是什么煩惱事。
馬鳴做了個深呼吸,用力拉扯著自己的披風,不安地四處張望像在尋找藏身之地:“我們究竟怎么了,令公鬼?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你別問我,我不知道。我想找謝鐵嘴聊聊這些事,特別關于是否告訴其他人的意見。”
“千萬別,不!咱們不能告訴她。也許可以告訴謝鐵嘴,但決不能告訴她!”
馬鳴反應的激烈令令公鬼覺得頗為意外:“這么說,你相信他的話?”他不需要說明他指的是誰,馬鳴臉上的扭曲表示他聽得明白。
“不行,”馬鳴放緩了語氣,“這是個可能性問題,如此而已。如果我們告訴她,而他說的是謊話,那么可能沒有事情發生,可能。但是也有可能,光是憑他能進入我們的夢境這一點,已經足夠令她……我不知道。”他停下來吞了吞口水,“如果我們不告訴她,可能我們會繼續做這樣的夢。有沒有耗子也罷,噩夢總是好過丟了小命,你記得渡口那里的事嗎?吉兇難料之間,我覺得我們還是什么都不要說好了。”
“好吧,”令公鬼當然記得渡口的事,那事現在想起來還讓人心有余悸,還有,純熙夫人的威脅。“但是,那好像是很久之前發生的事了,好吧。”
“子恒也不會說,是不是?”馬鳴繼續道,腳趾點著地面,“我們得回去找他。如果他沒管住自己的嘴巴,那么我敢打賭,她會猜到我們都做了這個夢的。事不宜盡,來吧。”他積極地開始往人群里擠。
令公鬼站著,看著馬鳴的背影,直到馬鳴轉回來拉他,碰到他的手時,他眨了眨眼,這才跟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