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公鬼仍然輕輕搖著身體,等待著。那種莫名的刺激如此強烈,令他全身顫抖,火燒一般。令公鬼真是搞不懂,自己倒底是病了,還是怎么了。
馬鳴從店里走出來,有些不安地看著他:“你不是病了,”他下結論道,“我看你是瘋了!”
令公鬼深深吸氣,刺激感像忽然破裂的泡泡一般,一下子消失了。他搖晃了一下,才省悟到自己剛才做了什么。
他舔著嘴唇跟馬鳴對視:“我想,我們現在趕快回客棧吧。”
“好的,”馬鳴回答,“好的,最好如此。”街上的人潮又恢復了,不少走過的人都看著兩個男孩,跟同伴竊竊私語。令公鬼敢肯定,這個熱鬧正在迅速傳播:一個瘋漢子差點跟三個火傳居士打架,這絕對會成為今天最被傳播的新鮮事。他不知道他這是怎么了,也許是那些噩夢讓他失去理智。
兩個人在這些毫無規律的街道上迷了幾次路,幸好,沒過多久他們就遇到了謝鐵嘴。謝鐵嘴這時正在人群中穿插,像在游行一般。說書累的的他出來是想舒展一下筋骨和吸吸新鮮空氣,不過每當有人朝他的五彩百結披風多看幾眼時,他就立刻響亮地宣布道:“我住在藏越閣,只住今晚。要看我的演出,聽我說的書,機會不多。”
還是馬鳴首先開口,斷斷續續地跟謝鐵嘴說起那個夢,以及要不要告訴純熙夫人的擔憂。當令公鬼發現馬鳴說的跟他記的不一樣時,他也不時加幾句。也許每個人的夢除了主要的部分以外,都有點不一樣吧。
起初謝鐵嘴還沒在意,但是沒說多久,他就開始全神傾聽。當令公鬼提到百眼魔君時,謝鐵嘴一邊一個抓住他們倆的肩膀警告他們住嘴。然后他掂起了腳尖,立刻比多數人都高出了一個頭。四面察看過后,他推著兩人轉進一條死巷子,里面只有幾個沒門的破柜子和一條瘦古嶙峋的老黃狗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謝鐵嘴警惕地觀察人群,確信沒有人停下來聽他們說話后,才回頭看著馬鳴和令公鬼,渾濁的眼睛在他們兩人的身上和巷子外面的人群之間掃來掃去。
“你們這些娃兒真是不知輕重,不要在會被陌生人聽見的地方提起那個名字。”他的聲音壓得很低,“甚至只是可能被陌生人聽見也不可以。這是個非常危險的名字,就算在沒有火傳居士四處游蕩的街道上也是。好家伙,我這條老命可還不想死呢。”
馬鳴不屑地哼道:“我來告訴你火傳居士的事吧。”他斜了令公鬼一眼。
謝鐵嘴不理他:“如果只有你們一個人做這個夢。”他拼命抓胡子,“把你們記得的所有情節,每一個細節都告訴我。”
然后,他便一邊聽一邊警覺地看著巷外。
“他列出了一些奇怪的名字,據他說,他們都是被利用的,”令公鬼把所有記得的都說完了,“最后提起那串名字,何九仙,太和真人。金野仙,”馬鳴插嘴道,“還有呂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