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瘋的,但是另一個,”掌柜的雙眼不安地眨著,舌頭連連舔著嘴唇,“就在第二天,第二天,另一個我從來沒見過的人來了。”說完這句,他就停了下來。
“另一個?”謝鐵嘴等了一會,終于問道。
雖然他們所處的這半邊大堂只有他們四人,掌柜還是先看了看四周,甚至踮起腳尖看看女兒墻的另一邊。然后他才開口說話,聲音又輕又快。
“那個人啊,全身黑衣。斗笠拉得很低遮住整張臉,然而你能感覺到他在看你,就像一股野地里的寒風那樣直插~你的脊梁骨。他……他跟我說話。”
掌柜的縮起身子,似乎回憶起了某種威脅讓他害怕似的,咬了咬嘴唇才繼續道,“聲音就像晚上睡覺的時候被老鼠從臉上爬過,讓你的整個人都不好了。每次他回來,都問同樣的問題。跟那個瘋子一樣的問題。沒有人能看見他進來,他就是那樣突然出現在眼前,不論白天黑夜,令你立刻呆在當場。店里的客人們都開始提心吊膽。更恐怖的是,看門的老錢頭說他從來沒有見過他從任何一個城門經過,出或者進都沒有。”
令公鬼克制著內心的恐懼裝出一張空白的臉,拼命咬緊牙關咬得牙齒生疼。馬鳴愁容滿面,謝鐵嘴低頭看著酒杯。他們誰都不愿意說出那個詞,但是,這個詞就懸在他們幾個人的心坎上。
黑神殺將!
“這可真是一樁怪事,如果我見過這樣一個人,一定終身難忘。”
過了好一會兒,謝鐵嘴才說道。
掌柜的猛搖其頭:“姥姥的,你一定會的。你肯定會。他……他想要找的人跟那個瘋子一樣,除了一樁事,他說有一個女子跟他們一起。還有……一個白頭發的說書先生打扮的人。”說完后,掌柜的斜眼看著謝鐵嘴。
“一個白發的說書先生!?”謝鐵嘴的雙眉唰地立得老高,令公鬼看得出來他是真的非常吃驚。“一個白發的說書?啊,這天下上上了年紀的說書多得很。我跟您保證,我不認識這樣的人,而他也沒有任何理由要找我。”
“可能吧,”掌柜的陰沉著臉,“這個人說得不多,不過我的感覺告訴我,如果任何人企圖幫助或者藏起這些人,他肯定非常不高興。不論如何,我把我跟他說的話告訴你吧。我說,沒有見過任何他要找的人,也沒有聽說過這樣的人,這當然是真的。我沒有見過他們任何一個人。”
掌柜的特別加重了最后一句話的語氣。突然,他把謝鐵嘴付的酒錢“叭!”的摔在桌上。“好了,話說完了,你們喝完酒就走,聽到了嗎?聽到了嗎?”然后,他忙不迭地走了,邊走還邊回頭看。
“聽見了嗎?一只黑神殺將,”客棧掌柜走后,馬鳴虛弱地說道,“我早該想到它們會到這里來找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