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未落,江流自知即將他與姜玄就要戳破最核心的問題了,不帶絲毫遲疑,極其果斷地逼問向了姜玄。
“你作為君王,前番所作所為,我都不怪你,即使,蕭遠博大元帥是我姥爺,是我娘的娘家,因為當整個天下扛在你一人肩頭后,心里想得就當是江山穩定,天下太平,一切影響天下大計的因素,該鏟除的,必須鏟除。”
“但我知你為了替我報仇,血洗了一遍尚膳房,但下毒之人,卻是現在依舊在逍遙法外。”
“就是你現在的愛妃,那未央宮的主子,燕妃娘娘,燕潔玉;而致使她的人,正是我那親愛的二皇兄,你的兒子,廉親王姜廣!”
“而殺我娘之人,也是燕潔玉,是她受姜廣指使,那一晚送去了《鶴頂紅》,我娘為了保住我的命,甘愿服毒自殺,也是因她,我才在冷宮里‘瘋傻’了三年!”
“前番在老君山還親自追殺于我,被我巧言使計誆騙了出來……現在,我問你,他倆這合謀害我,逼死我娘,你在今夜之前,到底是知是不知?”
這話一出,江流那小手已經握緊了衣角,握地死死的,那水藍色眸子,也變得異常凌厲。
“終于說出來了……”
而縱是姜玄心里有所準備,但此刻直被自己兒子這般逼問,他一時不免有些愁容慘淡。
平心而論,他舍不得江流被人害死,當然,也舍不得其余兒子。
畢竟手心手背都是肉吶!
偏偏,眼下諸多兒子在他刻意的鼓動下,已然成了水火不容的死敵。
怕最終舍不得,也得舍了。
忽然,一道極為絕美的倩影在他腦海閃過,不禁回頭向洞口望了望,似是有了決心,深吸了口氣,認真地看向了江流,邊輕微頷首,邊說道。
“朕在廣兒把燕潔玉送進朕身邊之后不久,便猜出七八分!”
“甚至……呵呵,不怕你笑話,廣兒那逆子實在膽大包天,竟然敢淫亂了后宮,燕潔玉被朕冊封之前,就已不是完璧之身,怕是給了廣兒了吧,而且,時不時朕還能聽到一些二人私下幽會的風聲……呵呵呵,不過,那賤人,這一生,也別想為朕生下子嗣,并且,朕能封她,也就能廢了她,甚至殺了她,為你娘報仇!”
“只是,廣兒那逆子,有些讓朕難辦了,不管怎么說,他終歸是朕的親生兒子,才能雖差你一些,目前卻在其他諸子中算得上翹楚了。
“并且,朕已經半老了,不想落下個殺子的千古罵名!”
“現在,你問朕,朕連那等丑事都告訴你了,朕倒是想問你一句,你真得要你的二皇兄非死不可嗎?”
“你真得要覆滅蕭家的所有罪魁禍首,都為蕭家的滅亡殉葬嗎?”
“這些人,包括你的父皇,準確的說,是他一手主導了你姥爺、你舅舅命喪紫極殿,你娘被人下毒害死,你不得不流落天涯!”
細細聽到這里,江流那緊握的小手,松開了點,臉上有些驚訝,也有惱怒,而更多的是無奈。
他想到過姜玄應該會知曉一些,沒料到姜玄會了解的那么清楚。
當然,也沒想到燕潔玉與姜廣之間,關系竟然如此復雜,而他這老子,也竟然那么心大。
只把燕潔玉,當作一父子間可以來回耍玩的發泄欲望之物。
說殺,就能殺;
姜玄父子倆,不會生有半點憐憫之心。
因而,他還有些對燕潔玉那蛇蝎心腸又似精卻笨還挺可憐女子的同情。
話又說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