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只是冷笑一聲,道:“所以又如何?你出手試一試?”
布儒面色難看,他還真的不敢出手。
水月與徐藏當年發生了什么,外人無從得知,但如今看來,這位白鹿洞書院的師叔,似乎是鐵了心要庇護徐藏看重的后人,即便違抗書院的宗旨,也在所不辭。
金甲禁衛一時之間進退兩難。
布儒盯著寧奕,似乎還在猶豫抉擇,最終嘆了一口氣。
寧奕看著懸浮在自己面前的那道黑袍殘像,眼神當中充滿感激。
他輕柔說道:“感謝前輩......此恩寧奕牢記在心。”
水月的面色并不緩和,她的法相通過銘牌來到皇城,受到了極大的壓制,并不能持續太長的時間,此刻她凝視著應天府的人馬,對寧奕傳音道:“這件事情......恐怕還沒有結束。”
寧奕感應到了一股異樣的波動。
應天府的小君子秦狩,取出了一塊與白鹿洞女子手中所持銘牌,品秩相差不多的器物,這些都是寄居魂海的書院寶物,能夠喚出命星境界以上大修行者的法相。
一股莫大的威壓席卷了此地。
寧奕雙手攥劍,杵劍而立,面色凝重,注視著那道比水月氣息還要強橫霸道三分的“法相”。
“劍器近一脈,好嚇人啊。”
那道法相籠罩在朦朧星輝當中,看不清面容,聲音聽起來比水月仙子還要陰柔三分,笑道:“難道比大隋律法還要高?”
“夷吾星君......”水月的聲音帶著一絲寒意:“大隋律法,星君境界不允許在境內動手。”
“顯露法相罷了,水月姑娘無須緊張。”那道陰柔聲音笑了一笑。
星君境界的大修行者法相降臨皇城,整座小雨巷的街道,碎裂的石塊全都拔地而起,懸浮在空中,包括先前射出的斷箭,破碎的衣衫碎片,以及滴滴飽滿的血珠,將融未融的雪屑,那道磅礴的法相礙于大隋律法,不能顯露全部威勢,只是露了一個模糊身子,抬起一只手,微微合攏手掌,便是星輝洶涌,大風驟起,籠罩白鹿洞書院女子的火焰,開始瘋狂搖曳,隨時可能熄滅。
這位星君境界的大修行者,并沒有出手,而是動用了自身的威壓。
白鹿洞書院的女子苦苦支撐。
這是極其罕見的情況,書院之爭,圣山之爭,都是同輩對同輩,白鹿洞不爭世事,也知道這個道理。
但可惜她們不了解外面其余幾座書院玩的陰謀詭計,前前后后的因果串聯不到一起,更是想象不到,對付寧奕這么一個不足十境的年輕修行者,應天府竟然放下臉面,讓一位星君境界的大修行者親自出面。
水月的面色并不好看,譏諷道:“夷吾星君的氣度讓我漲了見識。”
“我是真小人。”夷吾微微笑道:“有人在蜀山后山讓我吃了虧,來了天都,我應天府自然一報還一報。”
水月還想說些什么,白鹿洞書院的女子,已經支撐不住,被夷吾星君的星輝壓得要拿不住銘牌,整個法相即將飄散如煙,消逝在小雨巷的天地當中。
有人站了出來,拎著一柄長劍,站在了白鹿洞書院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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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面前。
“鐺”的一聲,劍尖抵在青石地面。
寧奕認真說道:“前輩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寧奕感激不盡。”
劍器近一脈,真性情中人,寧奕記下了這筆恩情。
在白鹿洞女子復雜目光當中,水月的法相嘆了一口氣,終究溢散開來,被大風吹散。
寧奕的發絲拂亂,他神情堅毅,望著遠方的應天府眾人,平靜道:“夷吾星君,你想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