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道子攥緊雙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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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二......”
“一”的聲音落下,寧奕一只手掌按在棺木之上,他猛地抬臂,掀開棺木,獅心王古棺的滔天陰煞轟然涌了出來,手中捏緊的枯黃野草發出了尖銳的嘶聲,先前無比堅定的對抗意識,一剎之那就被沖刷地搖搖欲墜。
吳道子的尋龍經符箓瞬間被陰煞沖散。
穹頂的雨絲變成了磅礴大雨,那幾位跟隨獅心王征戰凍原的古代北境大將軍,神情悲憫,翻身下馬,站在草原之上,凝望著王的古棺。
寧奕睜大雙眼,看著躺在棺木里的那個男人。
這具身體的主人既不高大,也不強壯,躺在這樣的一具巨大古棺里,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他的雙手攥著一刀一劍的刀把劍柄,兩柄長器似乎捅穿了棺木,連接著草原的大地,這個男人的姿態,看起來似乎隨時有可能扶著劍柄坐起身子。
獅心皇帝的面容上,覆著半張古老的面具,遮住了上半張面頰,男人的面容顯得滄桑而又自信,即便經過了無數的歲月,死去后的唇角,還是掛著淺淡的笑容,那半張面具上,獅子的鬃毛隨著棺外的風氣搖曳,被壓在身下,如瀑布般散亂的紅色發絲,同樣搖曳起來。
藏在面具下的那雙眸子,緩慢亮了起來。
人死如燈滅。
寧奕盯著那雙面具下的獅子眼眸,確認了看到了一雙逐漸睜開,然后逐漸亮起光芒的眼睛。
他嘴唇干燥,不知道該如何去描述這一刻的感覺,就像是站在廣袤無垠的世界中心,天地黑暗,但那雙眸子睜開,山河萬里,都亮了起來。
如果這個男人拎起長劍坐起身子,告訴自己他要去征服這片天地的萬里河山,麾下缺少一位拎劍的劍修,那么寧奕心神動搖之下,一定會立誓跟隨。
這就是“北境之王”的王者瘋子。
遠方的大草原上,追隨獅心王一同來到墓陵的幾位大將軍,卸下手中的武器,將鐵弓,長劍,長刀,重重插在草原之上,疾風掠過,慘白的霜草隨風搖曳,凄涼如大冬過境,噼里啪啦的驟雨砸下,霧氣彌漫,擋住了大部分的視線,仍然不妨礙幾位身材魁梧的將軍遠眺。
生前與妖修廝殺征戰,惡貫滿盈,手底不知有多少亡魂的北境大將,此時竟是淚流滿面,忍不住的輕聲抽泣。
斷去的殘兵可以重鑄。
但死去的人終究不能復活。
出乎寧奕的預料......這口棺木掀開之后,那雙眸子緩慢的亮起,凝視著掀開古棺的來者,眼神當中并不是沖天的殺戮,而是緩慢黯淡之后,許久不曾消逝的一絲釋然。
并沒有暴戾的殺戮之陣。
也沒有奪人性命的劍氣。
這位死去的獅心皇帝,在大隋兩千年的風云當中,被塑造成了“兇殘暴戾”、“心狠手辣”的暴君形象,但可笑的是,從來沒有人親眼見過他的模樣,當年所有的當事人,要么死在了那場波及皇城的政變當中,要么死在了歲月的侵蝕之下,一切的真相,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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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成了歷史的塵埃,留給后人的,就只有史書上的寥寥只言片語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