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站在龍眼溫泉之處的“寧奕”,則是微微瞥了一眼水月和蘇幕遮的方向。
他走到那尊巨大的泥塑石像面前,背轉身子伸出雙手,將其背在背后......然后,水汽炸開,一飛沖天。
“這尊泥塑......是白鹿洞書院的老祖宗?”
夷吾星君捂著胸口,他面色難看,喃喃道:“不是說,白鹿洞書院斷絕傳承,千年香火無人繼承,一位涅槃境界的修行者也沒有......”
蘇幕遮杵著墨刀,聽到了這一句話,冷笑一聲。
這句話現在聽來,就是天大的笑話!
她身上的氣息,已經與之前截然不同,數百年修道,一夕涅槃,這一步踏出,她便與天下圣山的當代山主,三座書院的各位府主,有了天差地別的區別。
她擦拭唇角溢出的鮮血,漠然盯著應天府的眾人,一字一句道:“朱候,你說要看太宗的態度......現在,你看到了么?”
應天府府主朱候,盯著蘇幕遮,他單肩聾拉著,五指孤零零攥著劍柄,指尖抬起又落下,袖袍隨風搖曳,在雨水霧氣當中緊貼著瘦削的身子,雨打風吹之中,朱候就像是一朵無根浮萍,搖搖欲墜。
朱候聲音虛弱道:“一抹黑時猶有骨,十分紅處便成灰......蘇幕遮,本來走到這一步的,應該是我的。”
蘇幕遮平靜道:“世上沒有那么多‘本來’......是你的,就是你的,誰也奪不走。”
朱候并不說話,嘴里像是咬著一灘血,狠狠吐了出來。
蘇幕遮站在風雨之中,緩緩道:“若是你敢放開一切,踏出那一步,我現在就給你機會,解開禁錮之后,我與你同境界一戰,生死有命,不留遺憾。”
朱候聞言之后,呵呵笑了起來,狂風驟雨當中,這道笑聲聽起來有些滲人......他捧腹而笑,將手中長劍插在大地之上,纖細劍身被大風吹得來回飄搖,男人佝僂身子,彎下腰來,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呵呵呵......哈哈哈!”
“我朱候,修行之時,得天下贊譽。連蜀山的趙蕤先生也說我,是應天府繼承大運的百年大才,只需要穩扎穩打,修行路上......沒什么可以攔得住我。”
應天府府主,忽然抬起頭來,惡狠狠盯著眼前不遠處的女子。
“四座書院,前輩高人,后起之秀,都不如我!”
“我憑什么要跟你賭?!”
“蘇幕遮,你覺得你贏了?”朱候攥緊長劍,聲嘶力竭,赤紅雙目沙啞道:“你以為白鹿洞書院藏著一張底牌,就能解危了?”
水月來到了蘇幕遮的身旁,她的面色毫無波瀾。
白鹿洞書院藏著一張底牌......應天府府主的這句話,倒是冤枉了自己書院,如果不是寧奕,白鹿洞書院千年來都找不到劍器近的小洞天所在,更不用說他那“喚醒”老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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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匪夷所思的手段,竟然可以把老祖宗的一口神念喚醒。
當年曹毗等人圍攻劍器近的事實,到了此刻,幾乎已經被坐實......寧奕抱著泥塑石像去了青山之上,要與三座書院的涅槃大能做一個了斷。
水月的目光望向頭頂綿延巍峨的青山,忽然之間,心頭多了一些擔憂。
劍器近大人,據說是當年大隋天下第一等的劍仙。
劍道境界高的沒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