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奕......止步。”
少年郎惘然停下腳步,身后劍器近的聲音,似乎帶著一絲痛苦,他將泥塑石像輕輕放在地上。
手上的十二柄石劍,已經開始簌簌落塵。
寧奕瞳孔微微收縮。
這是神念即將崩塌的征兆。
“前輩......”他有些焦急,回頭看了一眼山下的石路,青山的山路很長,山體巍峨,自己背動劍器近泥塑,已經相當不易,就算再快上一些,很可能也趕不上與書院的水月見面了。
“無妨的。”
劍器近擺了擺手,他僅存的那只手,大半部分也已經被泥塑覆蓋。
“書院的規矩立在那里,今天這一戰打過之后,白鹿洞有我沒我......便無所謂了。”
劍器近輕聲笑了笑。
“寧奕。”他認真說道:“我要問你一句話。”
寧奕有些惘然。
“若有一天,你按自己信奉的道理行事,走到最后,卻發現自己錯了......該怎么辦?”
寧奕皺眉道:“若是錯了......那么便要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
“有些代價,你是承擔不起的。”劍器近平靜道:“你低下頭。”
寧奕沒有反駁,而是乖乖低下頭。
劍器近屈起一根手指,輕輕點在寧奕額頭之上。
寧奕瞳孔收縮。
眼前的“年輕男子”,覆蓋身體的泥塑石屑,以極快的速度蔓延,最終化為了一尊泥塑,然后體內劍氣震顫——
自內而外,將一整尊泥塑石像震碎開來,遍地碎石。
寧奕怔怔而立。
自己的心湖之上,一位保持“點指動作”的年輕劍修,緩慢收回那根手指,豎在胸前,另外一只手搭在膝蓋上,身體高高坐在三口寶劍之上。
他閉著雙眸,體內氣息已經寂滅。
神性不夠,神念長存。
大劍修的“藏劍”手段,與丫頭的“劍之寶藏”一樣,納芥子為天地。
劍器近的聲音,在寧奕心湖之間回蕩。
“此后路長,若遇世事不平,而你無能為力......要記得。”
“劍氣仍然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