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伊人不喜歡復雜的權謀斗爭這一套,他不喜歡仗著自己的身份當一個棋手,更不喜歡在棋盤上當一枚棋子,他喜歡騎馬馳騁天神高原,喜歡拔刀意氣之爭。
所以對于這兩位大隋皇子,人前人后,他都是直呼一聲“姓李的”,以他的身份地位,一聲稱呼也無所謂,兩位皇子一笑了之,至于那些邀請,無論重要不重要,有沒有必要參與,宋伊人一律敬而遠之,一心只想著抱著朱砂丫頭在被窩里睡大覺。
蹲在紅山山頂上,宋伊人瞇起雙眼,打量著寧奕......這個躺在山石上昏過去的少年郎,看起來頗為狼狽,單看面容,三分單薄,七分清秀,倒不像是個狠厲的主兒,聽說他在天都城里跟應天府的青君硬撼,脾氣倔,不好惹。
雖然身處北境平妖司,但是宋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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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向來看得很清楚,四座書院的脈系早已經不純粹了,青君也好,其他的幾位大君子,背后都沾染了皇權的氣息,除了被孤立的白鹿洞書院,另外三位大君子都有過遞信北境的行為,可能是瞅準了自己在北境一定會回去,不管以后是在須彌山還是長白山修行,總繞不開天都的這道門檻......這些人的算盤都沒有打錯,宋伊人手底的幾枚玉符,除了長白山和須彌山各有一枚,其他的都是通向天都,但這幾年他還真的一屁股坐下來,扎了根,不從在北境挪動過半步。
漸漸的,那些天都遠道而來的書信,便越來越少,直至沒有,這些書信的寄來,宋伊人原本是有些“心生感慨”,畢竟自己區區一個平妖司玄字鐵騎的持令使者,何等何能得到如此多未來大人物的關注和邀請,這些書信的質地很好,選的都是天都最上乘的紙張,甚至可以用來喂馬,更多的是被宋伊人掛在玄字騎茅坑門口......世態炎涼,他看得清楚,真心欣賞還是虛情假意,字里行間或許看不出來,但是時間能夠說明一切,最后玄字騎茅坑門口沒紙了,麾下有人怒罵天都那些權貴都是些跟風站隊的。
宋伊人離開長白山的時候,沒有帶走一樣寶物,神兵,利器,都沒有,他身上的三柄長短刀,是來到平妖司之后拿戰功交換的,他就只帶了一個朱砂,遠赴北境,成了最默默無聞的小角色......大隋天下都知道,道宗和靈山的兩位涅槃大能,只有他一個獨子,但是萬萬沒有想到,這兩位大人物,會放任自己的兒子,以這么一個卑微的姿態走入北境高原,平妖司的高層親自出手,抹除了宋伊人的痕跡,所以除了這一列形影相隨知根知底,早已經是生死兄弟的玄字鐵騎,其他人并不知道,在這片草原上經常會撞見的,這個看起來有三分公子哥氣度,卻毫無紈绔作風的年輕男人,背后竟然有如此強硬的態度。
宋伊人拜托自己的父親和母親,在某一年來到天都的時候,不經意傳出一句話,于是那些書信便漸漸減少,最多的也就持續了一年半,最終銷聲匿跡。
那一句話,并不是警告,也不是不愉的態度。
兩位象征著道宗佛門最高點的夫婦,說的那句話,大概意思是:道宗和靈山,不會對自己的獨子有一絲一毫的資源傾斜。
大隋天下太大,值得交好的人太多,誰也不知道宋伊人會在北境待多久,道宗和佛門的大腿的確很大,但也要抱得上,宋伊人每封信都會回,但每封信都只會讓朱砂丫頭代筆,寫上言簡意賅的謝謝二字,絕不多言,于是很多人不愿意做無謂的努力,送到玄字騎的書信便越來越少......原本是大君子親自手寫的書信,可能是因為諸事繁忙,最后變成了不知誰代筆的問候,最后紙張的質量,連狗也嫌,被朱砂抱著扔篝火里一把燒了。
宋伊人看著寧奕,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這廝敢情是被大隋皇子逼得沒辦法了,這才跳下去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