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劍而行回來以后,發現丫頭困得昏昏沉沉,也不知是什么事情,耗盡了心力,腦袋如小雞啄米,好笑又可愛,寧奕動作輕柔,攔腰把妮子抱回床榻,蓋了一層薄被,有些不太放心,在地上打了一個地鋪。
這是寧奕在天都皇城里睡得最安穩的一晚。
神魂安逸,萬籟俱寂。
神池里的劍意搖曳如草,沉寂在池底的死氣未有異常。
沉沉睡去,一夜無事。
雞鳴,天亮。
寧奕恍恍惚惚醒來,還未睜開,卻忽然感覺,自己的懷里,多了一個嬌弱的身軀,兩人同床共榻倒不是沒有過,以前在西嶺菩薩破廟里只能擠一張床,但都是背靠背的貼身睡,那時候丫頭年齡小什么都不懂,但寧奕會主動避嫌,收斂心神。
現在寧奕能夠感到,一小團柔軟隔著布料,擠著自己的胸膛,丫頭大大咧咧地摟著自己,安然沉睡,鼻息輕微。
昨晚發生了什么......
沒記錯的話,自己是把丫頭放到床榻上,然后給她蓋了一層薄被,自己打的地鋪。
怎么就到現在這個樣子了?
寧奕面色有些通紅。
輕輕的鼻息聲音,有節奏的響起。
丫頭還在酣睡,看樣子的確是困極了,一條手臂、一條大腿掛在寧奕身上,像是一只八爪魚。
寧奕不動聲色拎起粉嫩手臂,緩慢起身,套上黑袍,他默默合上屋門,來到院子里,開始修行蜀山的淬體法門,日出之時,紫氣東來,這是修行淬體法門最好的時機。
白骨平原汲取著院子里的絲縷霞光,與星輝一起吞吐呼吸。
寧奕內視自己的心湖魂海,發現自己的那口神池,出乎意料的安靜,從長陵下山,神池里的死氣扎根集結,隱約有合攏向上侵略的勢頭。
寧奕也曾經猜想過,這些死氣來到自己的神池,應該要開始走一條逐漸侵蝕全身的路線,要先行集結,再緩慢凝合,然后將神池染黑,逐漸揉入骨子里。
現在看來,這些死氣似乎并沒有自己所想的那么“烈”。
寧奕的心緒有些復雜。
他揉了揉眉心,打完一套拳法之后,緩慢站定,怎么也想不明白......昨晚自己睡著之后,發生了什么?
木門吱呀一聲推開。
揉著惺忪睡眼的丫頭,打了個哈欠,身上穿著還是清涼,左右兩根纖細的肩帶,懸著一條只及大腿的白色紗裙,好在肩頭罩了一條麻布披肩。
寧奕出門給丫頭買了最喜歡的油茶鋪子早點。
他沒提昨晚發生的事情,丫頭也沒有說,似乎是不知道,還是不準備提了?
反正也沒有發生什么。
寧奕心里默默嘆了口氣,就讓這件事情過去好了。
接下來的日子,清閑之余,就是枯燥的修行。
丫頭練字作畫刻符修陣,一如既往的勤奮,但是她把那張大青花梨木桌不嫌麻煩的搬到了院子里,好在劍行侯府邸本就夠大,只住了寧奕兩人,放一張大木桌綽綽有余。
寧奕就坐在院子里修行。
兩人沐浴著天都春來之后的罕見陽光,連著幾天都是風和日麗,朗朗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