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黑煙之中走出,掌心把玩著一片漆黑的龜甲,熾熱的風氣繚繞著掌心的龜甲,生出慘白的煙霧。
他的手指揉搓著圓潤龜甲的表殼,看起來似乎并沒有多少興趣,但是細細把玩之后,發出了輕輕的一聲“咦”,
曹燃的目光隔著一層古舊面紗,緩慢笑道:“我曾經在北境的山澤老林里,遇到過千年修為的老黿,妖族的那些修行者,千年修行,只不過想求得一個化形的機會,好讓自己以人身重新來過。那頭老黿放到大隋,算得上年歲悠久,可是扔到倒懸海底,就只不過是稀松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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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沒有遇到袁淳先生之前,我試著去敲打它的龜殼,發現以我的膂力,竟然奈何不了這頭老龜,千年王八萬年龜,那玩意就像是一座小山,風吹日曬,雷打不動。”
陵尋瞇起雙眼,不知道眼前男人究竟想要表達什么。
“我離開大隋,前赴北境再北,只身歷練,只不過是為了向這座天下證明,我曹燃,是當之無愧的年輕一輩第一人。”他語氣平淡,揉捏著龜甲的那只手,掌心勁氣不再溫和,而是緩慢用力,道:“羌山的,珞珈山的,都會被我所擊敗。”
陵尋瞳孔收縮,他竟然聽到了一絲“咔嚓”破碎的聲音。
這是師門賜給他的一件寶物,算不上品秩多高,但是十境之內,絕不可能有力量能夠使其損傷絲毫......更不用說破壞!
龜趺山最強大的法門,就是體魄和防守。
“我圍著北境的那只大黿,拳腳不斷打了一天一夜。”曹燃的語氣變得木然,他四周的氣息似乎都變了,空氣被熾熱火風灼地滾燙扭曲,整個人的衣袍都在熱浪的吹拂下搖曳飄忽,像是一道隨時可能溢散的影子。
“后來我才發現,那頭看上去像是死了的老黿,真的死了,一劍穿透龜甲,破碎神魂。我走遍了整座大山,發現了數十具老黿的身軀,龜甲仍在,神魂俱滅。”曹燃的語氣里帶上了一絲隱含的怒氣,道:“袁淳先生告訴我,那片老黿林,已經有人來過......珞珈山的瘋女人趕在我的身前,曾經來過一趟,以劍氣滅殺神念,將這里的大妖趕盡殺絕。”
“于是我的行為,便變得毫無意義。”
“老黿林被她搶了先,現在這座府邸又被你搶先,你說說......我該不該生氣,該不該動怒?”曹燃的火紅面紗,隨著他沉重的呼吸聲音,燃起了一絲一縷的青紅色火苗,繚繞飛掠而出,像是一條一條神采飛揚的火紅蛟龍,呼吸吐納,飛出片刻,便消散湮滅,不留絲毫痕跡。
曹燃平舉手臂,緩慢松開緊攥的掌心。
那片龜甲化為簌簌粉末,隨風吹散,齏粉成燼。
陵尋的眼前,那道挺拔身影忽然之間消逝,耳旁傳來一道破空聲音,只不過眨眼須臾,曹燃已經來到了自己的面前。
一擊勢大力沉毫無花哨的膝撞,砸在龜趺山不滅靈體的腹部,陵尋雙手疊掌堪堪擋住這一擊,掌心卻發出“咔嚓”一聲清脆的碎裂聲音。
滿頭大汗艱難抬起頭來的陵尋,嘶啞長喝一聲,氣沖斗牛,微微抖肩,背部氣血澎湃如汪洋大海,凝聚出一副湛藍色的星輝甲胄。
曹燃眼神漠然。
他仍然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未曾動用十境的一絲一毫星輝,只是以自身的氣血和體魄來打壓對方,而且重復了與之前一模一樣的動作。
第二記膝撞。
這一次他“稍微”加大了一些力度,而且放任陵尋繼續疊掌,他繼續一膝砸在對方“好整以暇”的雙手掌心。
“砰”的一聲,這一記膝撞,砸得東境龜趺山圣子被迫彎下腰來,面色煞白,口中噴出一大口鮮血。
覆蓋在陵尋渾身四處的甲胄,像是積在千年古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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