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道收劍的聲音,像是信號,更像是某種石破天驚的預兆。
掠出的馬賊眾人,身子僵硬一剎,保持著原有的慣性,被劍氣切割的那一部分繼續向前沖去,只是在向前滑掠的過程之中分離開來——
這些人的修行境界,有些已踏入中境,譬如一拳一掌打死“洪塵”的那個彪形大漢,更多的只是初境,欺負未曾修行的人物綽綽有余。
但在寧奕的劍下,他們并沒有什么區別。
如草葉一般易折。
出劍,斬斷。
沒有停留和阻礙。
寧奕停下腳步的那一刻,風聲掀動衣擺,他已來到了五道峽寨主的面前三尺之內。
兩人對視。
他沒有再前進。
瘦削男人的兩旁,兩位婢女面色蒼白,各自舉著一柄巨大圓形搖扇,扇柄狹長,怔怔而立,不知道這個黑衫少年郎是如何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瞬間來到她們面前的。
而鐵九則是面色惘然。
他伸出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眉心,那里有些瘙癢。
輕輕一摸。
便是劇烈的疼痛。
“噗”的一聲,眉心正中央,就此綻開了一道細小的裂紋,鮮血像是壓抑不住的瀑布,從那個極其狹窄的洞口內噴薄而出。
連綿不絕。
這是細雪劍尖“輕戳一下”的結果。
這是收劍前的最后一下。
就像是徐藏點死小無量山山主的那一劍。
一分威力。
卻有七八分的神韻。
寧奕剛剛的出劍殺人,利落至極,但卻沒有動用星輝。
他記下來了徐藏登小無量山時候,所遞出的每一劍。
那個男人出劍很慢,便是為了讓自己記住,讓自己學會。
于是寧奕剛剛的出劍,便是按照徐藏出劍的軌跡,一模一樣的復刻。
很快。
很鋒利。
很實用。
這是劍道最極致,也是最簡單的道理。
殺人。
場上的風氣,吹動寧奕的黑衫。
他收劍而立,油紙傘別在腰間,一如既往的安靜和祥和,看不出曾經出鞘殺人的凌厲模樣。
殺人的那一剎那,他像極了當年的徐藏。
收劍之后。
他就是寧奕,也只是寧奕。
......
......
寧奕皺起眉頭,低頭看著自己的掌心,剛剛殺人之時,身上未濺到絲毫的血液,劍是涼的。
持劍的掌心卻是溫的。
他的心境不是很平靜。
此時此景,讓他想到了自己第一次殺人,在安樂城殺馬賊,那時候的自己,跟隨在徐藏身后,每一次遞劍都很努力,需要耗費極大的力氣,才能夠殺死對方。
如今他有了足夠強大的力量。
強大到,在面對之前的敵人,寧奕再也不需要竭盡全力。
他每一次出劍,都可以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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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一條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