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絕了他,這的確是一件無法理解的事情。
就連現在的我,都無法理解之前的我。
但拒絕一個人......
真的就是一件不需要原因和理由的事情。
袁淳先生注視著我,認真問道:“你只是一介小妖......以你的修為,能解開玉門陣法嗎?”
我平靜道:“妖的壽命很長。”
我已經嘗試了百年。
我還有很長的時間。
離開小荒山的時候,袁淳先生送了我一句話。
“陽平城外正東四十里,小瀑布泉,每年三月十五,平妖司押送天狐血乙字隊,會從那里經過。”
我拒絕了袁淳先生送我回故鄉的好意。
但我無法拒絕這一句話。
春夏秋冬,四季長春,紫蓮花在小荒山山頂飛揚,離開北境之后,我就再也沒看見那位老先生。
時間,地點,人物。
以及我所需要的“天狐血”。
全都齊了。
......
......
終于等到了這一天。
這一天下了很大的雨。
陽平城有一座山水瀑布,四周都是陽平水源篆養的良景,我曾來到過這里,不止一次。
小瀑布泉,我等來了押送天狐血的平妖司隊伍。
袁淳先生告訴了我平妖司西行隊伍的必經之處。
我知道平妖司的每位平妖師,身上都會帶著尋覓妖跡的金線符,不僅如此,諸多法寶,手段,一只小隊的人數是六個人。
這一只隊伍的兩位持令使者,修行境界已然臻至后境,單單憑借雙拳四手,就足夠把我們四只小妖全部打殺。
這只是一個開始。
金線符的堪破距離,被我一點一點試探出來,緩慢壓近。
他們的速度很快,我的境界太低。
但我有的是時間。
第一年,我摸清楚了金線符的極限堪破距離。
第二年,我學會了如何壓抑妖氣不被平妖司修行者發現。
第三年,我知道平妖司的隊伍,原來是有輪轉的......之前的那兩位持令使者,換上了兩位新的修行者,境界仍然是后境,但看起來并沒有之前那兩位如此強大。
第四年,大隋的國運似乎有了一些變動,平妖司的六人隊伍里,鎮壓天狐血的修行者變得弱小起來,兩位已有修為的平妖師,帶著剛剛入行的新人......對我而言,這是一件好事,前往玉門的隊伍,越弱越好。
是大隋境關下關押的大妖太多了么?天狐血只有兩位后境來看管?
也正是那一年,北境長城的裴旻站在了此間天下的最高點,一己之力,鎮壓了三位妖族天下的老祖宗,立下了曠世奇功。
那位裴姓大將軍的風采,未曾親眼目睹,但僅僅憑借裴旻二字,只聞其名,已經讓人覺得浪潮撲面。
我行到何處,都能聽到世人對他的贊譽,陽平瀑布,玉門大漠,都說陛下要重重賞他。
我默默勾勒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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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著解開玉門大陣的計劃,在大隋當一只銷聲匿跡的小妖,在年復一年的追隨和耐心等待當中,我了解平妖司的部署,人員的變動,也見證了整座王朝的盛興......還有劇變。
我上一次聽到裴旻名字的時候,依稀記得,是客棧酒館里,大隋人人皆知,陛下要重賞大將軍。
這一次聽到裴旻名字的時候,裴家已經破滅了,北境大將軍府更迭了主人。
叛國,弒君,大逆不道......諸如此類的詞語,聽起來讓我這個局外妖,覺得有些荒唐,一個鎮壓只身北境數十年的大將軍,竟然淪落到了此種地步,竟與那擊碎我妖身的中州劍修一樣,人生的結局,像極了一個笑話,更像是一場鬧劇。
誰都猜不到自己人生的結局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