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蓬萊”令牌,內里包裹著一抹慘白光華,并沒有外放,若是打碎令牌,取出那抹幽光,便會發現,那道光華與懸在白袍女子頭頂的油紙燈籠光華,并無區別,油紙燈籠里燈芯所燃燒的光華,就是使其升空的“秘密”。
油紙燈籠內,幽幽光華貼著油紙內壁繚繞,徐徐劃出一個“圖案”。
一只豎瞳。
......
......
“師兄,你真的很厲害。”
大雪洞天里,徐來的聲音像是一縷溫暖春風。
只是他的眼神并不溫暖。
大雪洞天的長階盡頭,開了一線光明,徐來踏入之后,洞天重新合攏。
柳十抬起頭來,瞳孔收縮。
自己頭頂,洞天上方,懸掛著一根一根的冰渣。
此刻一步一步踏著階梯下來的徐來,神情陰郁,黑袍翻涌,信手一揮,此刻懸停在柳十頭頂的那根冰錐,模樣好似沉積千萬年的鐘乳石,只是棱角猶如劍尖一般鋒銳,咔嚓一聲自底部斷裂——
急速墜落!
砸在地上,冰屑四濺。
披頭散發的柳十,呼吸并沒有絲毫波瀾,他盯著那根就在自己面前三尺之處釘入大地的冰錐,錐頭破碎綻開冰花,朝天的底部,切口相當平滑。
而自己那位看起來甚是憤怒,但面容仍是稚氣未脫的師弟,走下大雪洞天長階之后,就這么坐在了冰錐斷面上,冷冷盯著自己。
徐來寒聲道:“師父的大雪,你到底藏到哪了?”
柳十笑了笑,并不言語。
徐來的憤怒,此刻看起來,竟然顯得有些滑稽,這位眉眼清稚的星君大修行者,離開大隋的時候太早,拜入西海蓬萊島之后,身子骨還是青年時候的模樣,一直服用丹藥修行,導致他如今的這副皮囊,凌厲的劍氣有,海外的仙骨也有,但更多的......是棱角沒有磨平的桀驁不馴。
柳十看著師弟,嘴唇干枯道:“你想要師父的大雪劍,來完成合璧.......但不要忘了,當初師父是什么原因,才死在天都的?”
徐來沉默下來。
他離開劍湖之前,竊走了師父篆養“大雪”的劍鞘。
劍湖宮的至寶,雖然名叫大雪,但其實是一柄雙生劍,“大雪”和“長生”缺一不可。
長生劍鞘被他竊走之后,師父沒有遠赴西海蓬萊,追究自己的罪過......徐來稍稍安心,放下了提心吊膽的念頭。
再后來,當他再聽到劍湖宮的消息的時候。
便是師父長逝的亟訊。
黑袍青年坐在冰錐斷面上,他神情里閃過一絲復雜,而后眼神旋即恢復了之前的冰冷。
徐來木然道:“逝者已矣,人死不可復生......柳十,我與師父,與你,都有著修行理念上的沖突。當年我們爭論不出對錯,但時間會證明一切。師父說要壓境而修,可他少了一柄劍鞘,就被裴旻當場格殺......就算當年給他那柄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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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能如何?”
漫天鎖鏈嘩啦啦震顫。
柳十的面頰忽然前探,身子拽著冰霜鎖鏈,震起一陣陣冰塵。
“師父當年把你撿回劍湖,教你練劍,撫你成人,你要爭圣子的位子......可劍湖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