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看了裴煩丫頭的幾次養劍而已。
此刻在遠處,站在漓江波瀾起伏當中的寧奕和裴煩二人,屏息而立,看著萬千劍氣躍出漓江的場景,神情復雜。
回顧漓江兩襲白衣的“廝殺”。
柳十一以“長氣”把曹燃的霸道意境打出之后,陷入下風,他沒有去撿墜入江底的“長氣”,而是拎水為劍,燕子歸巢斬斷漓江老龍。
劍斷之后,盤坐漓江江底,劍氣出竅,使出“馭劍指殺”。
所有劍術,無師自通。
有些是路過大隋偏隅角落,偶然一瞥,心有所得。
有些則是默默苦思,枯坐閉關的心血。
此等悟性,已然不可以常理來揣度。
連公認悟性極高的丫頭,見了此景,都忍不住輕聲感慨道:“看我馭劍指殺那么一二回,難道就學會了?”
看樣子,的確是這樣。
寧奕抿了抿嘴唇,腦海里又回想起了這襲白衣,抱著一把劍,無時無刻都陷入沉思的癡醉景象.....這一幕并不罕見,每時每刻都能見到,從長陵山下到天都府邸,從瀑布山泉走到黃沙大漠,柳十一從來就是那個柳十一,他的劍道是極簡的“一”,但是這個“一”,越是簡單,就包含得越多。
......
......
無數劍氣,疾射而出,氣沖斗牛。
那盞油紙燈籠,內斂的星輝,被一陣沖殺,開屏如黃鐘大呂,不斷震出沉悶的古音,此刻外殼破碎一道紋路,一縷劍光鉆了進去,擦過朝露面頰,女子面無表情,伸出兩根青蔥玉指,直接將其夾住。
油紙燈籠收斂的氣機,在這一陣劍氣沖殺之下,果真沒有繼續再收斂星輝,西海女子的境界,也隨之緩慢下跌。
漓江江面,恢復了一片平靜。
無數劍氣射出之后,那位白衣劍癡少年,面容蒼白,枯坐在漓江江底,大江辟易,他坐在河床干枯大地,指尖已是一片猩紅,血墨縈繞在袖袍指尖。
柳十一抬起頭來。
那盞油紙燈籠的防護,固若金鐘,罩在那人頭頂身上,飛劍劍氣亦不可侵入。
他體內的氣機,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那一步。
撤開油紙燈籠,西海女子的境界仍然穩穩站在了十境。
朝露長長吐出一口氣,她低下頭來,看著諸多劍氣法門層出不窮的白衣劍癡,如今肉眼可見,柳十一的面容都憔悴了三分,看樣子,連抬指都做不到了。
“結束了。”
西海女子認真開口,伸出一根手指,點向枯坐漓江的柳十一。
油紙燈籠輕輕搖曳,月華掀起漓江大潮。
原本辟易繞開白衣劍癡少年的大江,此刻洶涌澎湃,層層疊疊,憑空凝作一只大手,對準柳十一,狠狠攥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