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奕的困惑,其實都是一些細枝末節。
一點就通。
這些全都做完,也不過一個時辰左右的功夫。
日出雞鳴,兩人在后山的陰翳下,一片清涼。
“你的根基很扎實。”
西海老祖宗看著寧奕,眼里很是欣賞,道:“我能教你的不多,以后的路,還是要靠你自己走。”
對于寧奕而言,今日一上午的收獲已是頗豐。
他望向老前輩的腰間,那里仍是空空如也。
葉老先生的面色稍有疲憊,涅槃境界的大能,除非受傷,否則氣血暢通無阻,這位老祖宗一直面色紅潤,無半點頹態,怎么如今看起來,似乎有些精神不好?
寧奕壓住疑惑,小心翼翼問道:“先生的稚子,去了哪里?”
葉長風嘆了口氣,伸出一只手指向后山。
“寧奕......蜀山后山,你進去過沒?”
老人一只手揉了揉眉心,回想起昨晚的景象,有些無奈。
“去過一次......”寧奕略微猶豫,將自己的經歷老老實實全盤托出,他和丫頭能夠觸發陸圣山主的子母陣,是因為白骨平原的緣故,關于自己有著能夠破開“奇點”的能力,寧奕也沒有隱瞞。
沒有想到。
葉長風默默聽著,眼神愈發明亮。
“就是這樣......弟子從后山出來之后,隱約覺得沒有走完。”寧奕目光望向懸浮在后山虛無之中的陸圣敕令,皺眉道:“山主大人的敕令威勢太盛,一線天以外的地方根本無從得見......但除了這枚敕令,弟子并無其他辦法進入后山。”
葉長風點了點頭,他目光也望向敕令,“陸圣是一個極罕見的陣法天才.......可惜我與他緣分不深,只是寥寥見過幾面。”
葉長風瞇起雙眼,喃喃道:“陸圣正值巔峰之年,一夜之間,忽然就此銷聲匿跡。我本以為,他是臨近破境,尋一處清凈之地閉關,很快就會復出......現在看來,似乎并非如此。”
寧奕有些忐忑地問出了蜀山所有人都關心的問題。
“葉先生,山主陸圣......真的死了嗎?”
若這個問題有答案,若大隋有人知道陸圣的下落......
“我不清楚。當年大隋最負盛名的四位天才,南疆余青水是一介散修,年輕皇帝與一個妖族女子關系親密,走得極近。”
“妖族女子?”寧奕皺起眉頭。
“可以確認是從妖族天下走出來的,不知身份和名諱,但是實力極強。”葉長風回憶著當時的畫面,心有余悸道:“有過幾次交手,當時打不過,后來......就再也沒有聽說過她的消息了。”
連年輕時候的葉長風都打不過的妖族女子?
寧奕想到了自己在紅山海底寢宮所看的畫面......他曾經推測,太乙救苦天尊轉世成功,其第二世,很有可能就是尊為龍綃宮主人的泉客,號令倒懸海萬族的海上王者,九靈元圣乃是其麾下座騎。
不知為何,他心中隱約有所觸動,覺得葉長風口中提到的,那位年輕時候驚才絕艷的妖族女子,與自己當時在紅山的推測,是有所聯系的......
“蜀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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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圣,與那女子也有交情。”葉長風瞥了一眼寧奕,道:“我無心插手糾紛,也無心爭奪名號,但是當時的那四人里,余青水出身南疆,手段最毒辣,可惜沒有活多久,據說十境就死了,天都的年輕皇帝,根基底蘊最豐厚。但若真論實力,放開全部手段一戰,我覺得最終乃是蜀山的陸圣會勝。”
“為何?”
“因為陸圣......很強,非常強。”葉長風搖了搖頭,道:“我一度懷疑那不知名諱的妖族女子,會是北方那座天下某位了不起大人物的轉世,但幾次見面,她身上妖氣稀薄,不像是妖圣捻火的第二世,更像是大隋從北方游歷而回的散修天才,當時我起了較量之心,但打了幾次都不占優勢,心想大隋天下恐怕沒人治得了她了,結果意外撞見了陸圣出手。”
“單論命星境界,陸圣絕無敵手,其他人只是余光,與他交手,都要淪為陪襯。”葉長風心生感慨,卻又聳了聳肩,說道:“我本以為惡人還需惡人磨,沒想到陸圣這廝還是一個明鏡高懸的老好人,打來打去,分出高下之后,不分生死,留下一句‘姑娘境界還待修行’,轉身就這么走了,真的沒什么意思。”
寧奕啞然失笑。
葉長風老祖宗伸出一只手來,那枚懸停在蜀山后山的敕令嗡然掠來,直入掌心,這枚敕令被陸圣留在此地,鎮壓一整座后山,洞天之內無人可進,即便是千手師姐也無法破開,此刻就安靜如處子躺在西海老劍仙的手上。
老人摩挲敕令,喃喃道:“我不相信他就這么死了,天上地下,兩座天下,誰能殺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