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她的面色陡然蒼白。
一位煙袖高挑女子,目光極其敏銳,輕輕咦了一聲,向著屋內走了進去,掀開紅紗,蹲在了木桶旁邊,深深嗅了嗅。
她抬起頭來,望向門口,驚喜道:“姥姥……是人的味道!”
傅清風的臉上再次挨了重重的一記耳光,她整個人飛了出去,摔在地上。
姥姥面無表情,抬起一只手來,身后立馬有人送上了一截骨鞭,他單手握住骨鞭,輕輕打了個鞭花,長蛇般的鞭藤在空中交撞,發出“啪嗒”的沉悶聲音。
傅清風雙手艱難撐地,抬起頭來,面頰通紅,神情凄慘,哀聲道:“姥姥,他只是個讀書人,你放過他吧!”
那煙袖高挑女子蹲在木桶旁,雙手拽住一沉重箱籠,笑意滿面地拖了出來,箱籠蓋頭沒有掀開,也不用掀開……因為只有瘦弱書生才會用這種書箱。
“呵……還真是一個讀書人。”煙袖女子饒有興趣掀開箱籠蓋,箱籠里滿滿當當都是翻得泛黃的書籍,挑出最上面的那本古書,她皺起眉頭,咕噥道:“金篆玉函……這是什么?”
房間里一片死寂。
有些人的目光帶著一些同情和悲憫。
傅清風的結局……到箱籠翻出的這一刻,已經塵埃落定。
姥姥的厲害,對外人,對自家,她們可都是見過的,傅清風是瘋了嗎……竟然無所畏懼,若是早些時候交代,姥姥就算大怒,也不至于像如今這般……
姥姥手中捏著的那節骨鞭,威力極強。
曾經有位姓燕的絡腮胡大漢,與姥姥纏斗極久,最終被這“打神鞭”出其不意地打中,打得神魂出竅剎那,雙方全力互搏,容不得有絲毫失誤,失之毫厘謬以千里,那人最終因此飲恨寺內。
那顆頭顱,還放在佛龕殿內。
“這些年來,我最是疼你,最是寵你……但萬萬沒想到……”
咬牙切齒的笑了笑。
“傅清風啊傅清風……”
姥姥的聲音,如女人一般陰柔,但四周的女子,后背都被冷汗浸濕。
越是如此,說明姥姥越是憤怒。
那節骨鞭揚起,下一剎抽打在傅清風的身上。
一聲極其凄慘的痛呼,在屋閣內綻開,趴在地上的紅紗女子,魂魄幾乎肉眼可見的脫離身軀,被骨鞭打得分離開來,那張絕美的容貌仍然好看,但神情痛苦至極。
下一剎那,神魂重新歸入軀殼之中。
只此一鞭,傅清風便再無力氣,連支撐自己上半身的力量都被打得散開,整個人癱在地上,紅紗破碎,骨鞭雖打神魂,卻也將她的肌膚抽得皮開肉綻,冰機雪膚上,緩慢滲透出一條猩紅的鞭打疤痕。
蹲在姥姥身旁,翻閱著“寧奕”箱籠的煙袖女子,見此一幕,忍不住笑了出來,添油加醋道:“清風姐姐,你可真是個癡情種呢,為那書生挨如此毒打,可笑那膽小書生慌忙跑路,連書箱都不要了……若是讓他知道,你只不過是個陰魂,他會如何看你?”
一句話在紅紗女子腦海里回蕩。
若是讓那書生知道……你只不過是個陰魂,他會如何看你?
傅清風閉上雙眼
(本章未完,請翻頁)
,雙手十指,深深掐入掌心,指甲蓋溢滿鮮血。
耳旁響起了喧囂的指點聲音。
那些倚在門外的,看著笑話的,一句一句,聲音混雜。
她已聽不清了。
姥姥重新舉起了骨鞭。
時間似乎都變得緩慢起來……
傅清風無所謂的笑了笑。
她艱難抬頭,目光望向自己的桌案,那里有一副還未做完的女紅字畫……
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