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確保一切無恙之后,才離開了屋閣。
珞珈山給道宗留了好幾座相鄰的山頭。
而寧奕收拾好之后,向著相鄰不遠的“坐忘山”走去。
坐忘山頭,楓葉紅透。
亭中好幾位麻袍道者拎著燈籠,片片楓葉落下,落在肩頭、腳底,他們屹立不動,猶如石塑。
教宗陳懿坐在亭內,閉著雙眼,安心靜修。
寧奕登上山頭,不出意料看見了那位約見自己的“少年”,陳懿依舊是那一身洗得發白的道袍,簡單而又樸素,他閉著雙眼,兩縷發絲垂落,風氣吹動鬢發,整個人干凈地像是一片澄澈大海。
“寧奕……你來啦?”
閉著雙眼,陳懿仍然感應到了來者。
寧奕笑著應了一聲。
陳懿揮手示意那些麻袍道者離開。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坐忘山頭,他才緩緩睜開雙眼。
少年教宗眼神的深邃,與面容的稚嫩完全不相符合。
陳懿輕聲感慨道:“寧奕……我實在沒有想到,拔罪竟然會在你那。”
一座孤山。
兩個人年輕人。
秋末。
此時此刻的場景,與兩個人初見時候很是相似。
“不過我要代替道宗好好的感謝你。”陳懿深深看著寧奕,笑道:“每個人都有秘密……過程并不重要,道宗如今重新召回了‘拔罪’,有這樣的結果,便足夠了。”
他站起身子,手中捻起一片紅葉,放在唇邊,輕輕吹了起來。
流淌的空氣,不再穩定。
潺潺的聲音,顫抖著從葉片上抖動而出。
寧奕聽過這首曲子。
他坐在小霜山上的時候,拿骨笛吹過。
時間變得有些緩慢。
陳懿微微瞇起雙眼,半闔眼簾,專心而又沉悶地演奏著這首從寧奕那聽來的小曲……直到一切結束,坐忘山的暮色籠罩,亭角屋檐懸掛的燈籠火光搖曳。
“這首曲叫秋意濃。”陳懿微笑道:“當時你救了我一命。”
寧奕笑了笑。
“我曾經想要去找那個刺客,道宗為此也付出了很多的努力……只可惜一無所獲,那人就像是燈下的影子,火焰散去之后,整個世界一片漆黑,再也沒了蹤跡。”陳懿搖了搖頭,“幸運的是,你殺死了他,不幸的也是你殺死了他……以至于道宗不放心我的安危,查不出根源來,便派了許多人來保護我,直到我進入天都。”
兩個人并肩而行。
在坐忘山的山階上漫步。
陳懿微笑道:“天都很安全,有陛下在,沒有人敢行刺,大隋鐵律籠罩的范圍,陛下是全知全能的……我入了天都,道宗便可以放心了。”
寧奕與陳懿并肩,他忽然覺得,自己身旁的年輕人,有時候像是一張剛剛出身的白紙。
有時候……像是一片活了千年的大海。
他第二次回到天都的時候,看陳懿的眼瞳,看到了一片深邃。
此刻的少年教宗,清稚與蒼老兩種氣質,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不知為何……很想找你聊一聊。”陳懿看出了寧奕的怔怔出神,笑道:“不用顧忌身份,隨便聊,聊什么都行。”
(今晚只有一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