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位執法者的眼中,黑袍年輕人只是木然地踉蹌一二,眼里沒有絲毫的溫度……直到他看到前方籠車里,那個同樣沾染了血污的青衫身影。
執法者瞇起雙眼。
他把鎖鏈移交給另外一人,從腰間卸下了長鞭,準備向著丫頭所在的那輛籠車前行。
“喂……”
剛剛踏出一步,寧奕的聲音便在他的腦后響起。
這位執法者皺起眉頭,他回過頭來,眼神恍惚。
他看到了一雙殺氣凜冽的眸子。
兩人對視一剎——
從被押上牢車,寧奕就在拼命凝聚自己的神念,在抵達皇宮之前,好不容易凝聚出了一縷。
這一縷神念,在山窮水盡的時刻,是唯一的底牌。
可能會救下寧奕一命。
但此時此刻,寧奕與這位執法者對視的一剎那,這一縷艱難凝聚而出的意念,瞬間向著對方的神海里鉆去。
“噗嗤”一聲。
這位執法者面色蒼白,腦海里像是被人狠狠扎了一刀,鼻孔噴涌出了大量的鮮血,他一只手捂住鼻腔,另外一只手緊緊攥攏的長鞭,啷當落地。
這一舉動,引發了巨大的騷動。
皇殿前的執法者頓時警惕起來,他們死死盯著寧奕,如臨大敵,攥著鐵鏈的兩位執法者,瞬間欺身而入,掌心壓住了寧奕的左右兩只肩頭,壓得寧奕彎下了腰……有人連忙去扶起那位踉蹌倒地的執法者,然后面色蒼白地伸出一只手,在鼻前亮了亮鼻息。
扶住執法者的那人,抬起頭來,眼神里的驚恐,已經說明了一切。
死了。
皇殿外,響起了寧奕低沉的笑聲。
蓮花道場外,寧奕屠殺執法者的那一幕,給三司的持令使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事后他們才知道,掠出蓮花道場的寧奕,所有的力量都被陛下打散……他能夠擊殺一整個持令使者的小隊,依靠的全都是體術。
正準備卸下裴煩丫頭鐐銬的那位執法者,心頭一顫。
他回頭望向寧奕的方向。
那個被死死壓住的黑袍年輕人,抬起頭來,眼神平靜而又木然。
“你怎么對我,無所謂。但你如果弄傷了她,我保證……你一定會死得很凄慘。”
……
……
空曠的大殿。
但氣氛壓抑地嚇人。
李白麟的兩柄古劍被奉了上來,皇帝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便命人將其放在大殿一側。
三皇子從踏入皇殿的那一刻起,便低頭沉默,眼觀鼻鼻觀心,他的掌心藏在袖內,送出古劍之后,袖口便悄無聲息滑落一枚香囊,被其輕輕握攏。
并無其他大用,唯靜心之用。
每次見到父皇,他的心境總是會亂,若是平時……倒無大礙。
但今日不可。
他閉上雙眼,深深吸了一口氣。
李白麟的身后,那兩個“罪人”被帶了上來……這是天都最近沸騰轟動的“罪魁禍首”。
皇帝坐在大殿上,他看著被押送上來的寧奕,裴煩,霧氣籠罩的面頰里,看不出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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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變化。
只是按在座椅把手上的手指,不再有規律的叩擊著椅背,他的目光說不清是凝聚在寧奕身上,還是裴靈素身上……亦或是兩者盡皆有之,此刻的沉默,讓他看起來,像是在思考某件嚴肅的事情。